昕昕十五个月的时候,闻青禾再次查出了怀孕。
对于这次怀孕,罗钊早有预感。他敏锐地察觉到Omega的气味变得浓烈,下体非常湿润,但乳汁减少了。配合闻青禾不时倦倦呆坐的样子,直觉告诉罗钊,妻子肯定怀孕了,并且怀的一定是他的孩子。
验孕试纸显示出鲜红的两道短线。等到医院一查,闻青禾竟然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罗钊兴奋得不得了。不过,在经历几天狂喜后,他的兴奋转为了焦虑,焦虑又转为对闻青禾的强烈保护欲。想想不久前的那些高强度的性爱,他后怕到脊背发凉。妻子上次怀孕时受的苦他历历在目,闻青禾受刺激出血过一次,之后晕倒过三次,吃不下饭,下班回来便躲在卫生间里边哭边吐。
因为营养摄入不足,所以昕昕在孕晚期前体重偏轻,最后两个月才追上来一些。
楚啸南总是和他强调,Omega如何娇弱,能宠就宠。
罗钊开始时不以为意,他认为那是老男人的油腻伎俩,而自己与闻青禾相处的时间更长,更懂对方的身体。刚结婚时,他周末拉闻青禾去学校周边开房时能连续来三次,Omega哭得嗓子都哑了,不是也没出事么?但他渐渐发现,对待Omega的态度会影响对方的反应,如果他轻柔地对待妻子,闻青禾也会娇滴滴一点。如果他还像原来那样不时吼两句,闻青禾虽然会本分地为他打理好房子,但宁愿在待厨房擦灶台也不去与他说话。
得知闻青禾第二次怀孕后,楚啸南变得很殷勤,每周登门拜访罗钊的房子,让后者有些牙痒。
往常,这个工作特殊的Alpha神出鬼没,罗钊几乎不知道闻青禾是什么时候与对方单独相处的。但闻青禾怀孕后,楚啸南似乎要把存在感抬到明面上,今天送衣服玩具、明天来看化验单、后天特地来给Omega做饭、大后天来带昕昕……美其名曰要把上次缺席的事补上,顺便减小一下罗钊的负担。
闻青禾不表态,罗钊也不方便直接撵人。但他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能让楚啸南和怀孕的妻子上床。
今天是个周六,楚啸南又提着两个大纸袋上门做饭。
趁着Omega带昕昕玩积木的功夫,罗钊把另一个Alpha拉到厨房一角。
“和你说个事情,我下周一要出差。”
“所以呢?”楚啸南削着土豆皮问道。
“你别动他。”罗钊说道,“他现在怀着孕,你要是动他就死定了。”
楚啸南想了一下,“他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没有那么危险的。”
“少给我装傻,”对方的避重就轻让罗钊烦躁起来,“这段时间你要是动他,就死定了。”
他低沉地声音让楚啸南少有地察觉到了威胁。
这个时候的罗钊,恐怕和繁殖期圈地的野兽没有区别,还是少惹为妙。楚啸南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把切好的土豆放在盘子里。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罗钊不仅对楚啸南严防死守,甚至自己也不敢碰怀孕的妻子,实在忍不住便在洗澡时撸出来。但怀孕后的闻青禾身体又香又软,天天睡在他身边,罗钊感到他的欲望比平时更加强烈。
“老公……”闻青禾感到丈夫的分身已经硬了,笔直的阴茎将棉被顶出了一个不显眼的小凸起,“你、你后天一早不是要出差吗?”
他的小手摸索着向丈夫的裤裆探去。罗钊这几周忍得很坚持,闻青禾甚至见到丈夫一个人对着墙壁深呼吸,那似乎是过度压抑欲望导致了性格比往常更容易烦躁,结果又要用更多的意志力去压抑愤怒,致使意志力告竭,压力飙升。这种状态如果持续太久,会严重影响健康。
闻青禾试着去疏解丈夫的欲望,但罗钊拒绝了,理由是怕伤到他和孩子。用嘴的话,怕加重孕吐;用手的话,怕忍不住又去磨蹭别处,压到肚子。即使闻青禾告诉他同房并不会危害胎儿,但罗钊仍然很担心,甚至会跳下床冲冷水澡。
“老公,你……这样太辛苦了。”
冲完冷水澡后,罗钊似乎平静了一些。他关了灯,牵着旁边妻子的手。
闻青禾说得对,他也察觉到现在的保护欲有点不正常,超出必要范畴。究其原因,大概是他非常恐惧自己会把一切搞砸,成为一个坏父亲、坏丈夫,就像罗子渊一样。不过,这种紧张才持续几周而已,已经让他快精疲力竭了。
闻青禾静静地侧卧在他旁边。
“你这样紧张,让我也有些紧张。”Omega说道。
罗钊明白这种状态。同睡一张床上,怎么能不被彼此的状态影响呢?他揉着妻子的头发,说出了闷在胸口的另一件事。
“嗯……其实,这次出差期间我还安排了另一件事。”
去探监罗子渊。
罗钊深吸了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在三周以前,大哥罗岫问他要不要去看看父亲,这次探监的名单出来了,二十分钟,人数不限。罗钊独自想了三天,最后让罗岫在申请表上加上了他的名字。弟弟罗信也会一起去。
自从罗子渊被捕后,他们三兄弟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父亲了。
“他能在这期的探监名单上,可能是在狱中表现不错吧,真是想不到。”
罗子渊被判了有期徒刑四十年,大概率要在牢里寿终。关押地点是在平原州边境的一处收押前高级官员的监狱,据说条件不错,环绕青山绿水。“你可别和姓楚的说啊!”
“明白。”闻青禾换了一个姿势,枕在了丈夫手臂上。自从楚啸南或者回来后,他对罗子渊的恨意消减了大半。“你还是会在意你父亲对你的看法吗?”
“有一些。”罗钊不情愿地承认,但说出口后,反而轻松了一些。因为厉显铭的关系,他和罗子渊一度闹到要断绝父子关系,甚至退出了所有罗氏职务。当初闹得那样决绝,最终仍回到了初始的地方。
“一直见不到他,心里反而缺个了结。罗岫他们都去,我也就一起去了。”
听说厉显铭被收押到了位于中央州一处更秘密的地点,两人这辈子也见不到面了。对罗钊来说,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不知道老头子得知我重回罗氏后,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