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柚珈独自一人回楼下留“生活痕迹”,而穆羿则被老婆赶出去处理昨天未完的要事。
洗漱完毕,宁柚珈端着早午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频道正好在播放午间新闻,他平时是不乐意看这些的,但今天他却兴趣盎然。
新闻播了没几分钟就等来了他想看的内容,昨夜零时,就在他们这座城市,发生了一起极其恶劣的入室凶杀案,凶手甚至还在作案后焚烧了现场。
被害者所居住的地段人口稀疏又是在深夜时段,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那座房子已经起了冲天大火,消防人员赶到现场先是进行紧急扑救,等到扑灭熊熊大火,救援人员才发现了房子里的尸体,他们一眼就判断出受害者并不是死于焚烧,因为这具尸体已经按照人体骨骼完美的进行了肢解,并按照原位拼凑成人体的完整结构。
尸体处于火源中心,甚至可以说就是起火点,温度过高时间过久使得皮肉都已灰飞烟灭,徒留焦化的白骨。
这是座小城,而这起案件的手法又极其残忍,因此受到了当地的极大重视,凌晨发现尸体,中午就把整个案件线索梳理出了大致脉络,可惜犯罪现场清理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鞋印等线索,再加上一场大火更是难以勘察到任何的嫌犯信息,只能通过尸体推断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从力道推断应该是男性,从准确的分解推断应该懂得医理,从尸体并无致命伤而是在被分解的过程中失血过多致死,推断出凶手应该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当然,他们并没有支持这些推理的准确证据,唯一确凿的是,凶手是左利手。
看完报导,宁柚珈已经能感受到警方的焦头烂额了,他心情大好的喝了一口咖啡。
他自认并不是个残暴的人,他虽然知道穆羿的身份背景,但是从来都没有参与其中,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穆羿是有多狠,但意外的,他并没有感到不适。
吃完午饭没多久,宁柚珈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让他协助调查,这一环节也是他们提前预期到的,他作为被害者法律上的亲人,列入嫌疑人之列本就是无可避免的。
进入警局,扑面而来的压抑气氛让宁柚珈没忍住差点笑出声,他又想起了曾经那些昏暗无光的日字,他们一次次的求助,而这些人却没有一个能伸出援手。
因为只是配合调查,所以警方对他的态度还算缓和,尤其看他年龄不大,还特意安排了看起来比较有亲和力的女警前来问话。
“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一下,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柚珈张着他大大的眼睛,略显疑惑的看向女警。
女警看面前的男孩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而且据调查他在不久前才刚失去了母亲,她有些害怕这么巨大的打击他会承受不住,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宁柚珈的手背,“昨晚你父亲在家里遇害了,所以……”,女警有些不忍再说,他们把这个孩子叫来不仅仅是为了通知他亲人的死讯,还是要把他当做犯罪嫌疑人来看待。
“我知道,您是想问我的不在场证明吧。”
眼前的男孩如此的平淡,女警反而犹豫了,这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听到这样的消息该有的表现。
看着女警久久不说话,宁柚珈了然的耸了耸肩,“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但我只能坦白的说,对于他的死我一点都不伤心。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是隔壁的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可都对我熟得很,我和我母亲每次被家暴报警之后,都是他们去调解的。”
DV事件不纳入刑事类,只有民警出面进行家庭内部调节,但是这样的民事调解并没有什么作用,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女警明白,在这样的家庭里孩子所受到的伤害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能让一个孩子平淡的说出自己的经历,她难以想象这个孩子是历经了多少年的摧残与折磨。
“而且他在外面赌,仇家应该不少,我早就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其实也是罪有应得。”
女警抿了一下嘴,她发觉自己不应该只给这个男孩准备水的,现在需要来喝水缓解情绪的是她自己。
“对不起啊姐姐,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废话,都没有好好回答你问题。”
宁柚珈像是没有发现女警的窘迫一般,乖巧的道了歉,“我昨天下午跟我爸有些不愉快,他想对我施虐,我反抗了,不欢而散,我就从家里出来了,昨天我是在酒店里住的。”
女警想起了尸体的胸骨是有裂纹的,手臂也有骨折的痕迹,并不符合嫌疑人的犯罪美学心理画像,听了男孩的话她心里有了大体的答案,“你昨天是击打了他的哪个部位,用的什么工具?”
“我的棒球棍,打了手臂和胸口。”
女警暗忖少年并不知道尸检细节,那么就证明男孩没有说谎,“那你昨晚是自己住,还是跟朋友?”
“我自己,但我没离开过酒店。”
女警点了点头,她侦查科的同事正在调取犯罪现场周边的监控查看,她想到酒店应该是有完备的监控设施的,就算没有人可以证明男孩的清白,监控画面也是不会说谎的,她完全没发现,自己感性的那一面已经将自己的立场偏向了宁柚珈这一方。
问话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宁柚珈就离开了警局,一如穆羿所预测的那样,警方没有锁定他的嫌犯身份,自然不会下搜查令。
他回到专属套房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洗澡,在那种地方沾染的味道,他片刻都不想留在身上。
洗完澡出来还没走两步,他就被一把按在了墙上,穆羿从后面贴上来,隔着浴巾用下身蹭着他的股缝。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死我了。”
穆羿从后面覆上来,嘴巴贴着宁柚珈的耳廓,“你是我老婆,我不是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
“你流氓啊,我说的又不是这个。”
宁柚珈用没被穆羿禁锢住的那只手推了推他,“你起来啦,先去洗澡,身上好臭。”
穆羿放开宁柚珈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领,“你鼻子怎么这么灵,我感觉没什么味道啊。”
“有消毒水味。”
“那我先去洗澡”,穆羿前一天就是去接应他受伤的大哥,他大哥是枪伤,包扎做无菌处理是免不了有这些刺鼻气味。
“哎?你昨天晚上回来有没有洗澡就抱着我睡!”
宁柚珈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昨晚穆羿回来的时候他虽然迷糊,但是隐约记得穆羿是换了衣服就上了床,貌似没有进过浴室。
“当然洗了啊宝,要是有味道你今天早上也应该察觉了吧。”
“也是哦”,宁柚珈仔细搜寻了一下记忆,他昨晚好像在半梦半醒间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你在我家洗的?”
“对啊,我总不能带着一身血味出门吧,臭死了,我弄完之后在你家浴室洗好了才走的,穿的你的衣服,还有你的香气呢。”
穆羿就把一个分解过的尸体放在屋子里,还能镇定自若的去洗澡打理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宁柚珈表示佩服的五体投地。
晚上两人窝在床上,穆羿靠着靠枕拿着平板处理公务,宁柚珈就趴在穆羿怀里玩手机。
“老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