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从刑房回来后,当夜就发起了高烧。一整晚,他耳边都回荡着刑室那男人的嚎叫,声声凄厉,生生绝望!隐约中,他看到凌泽皓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把匕首,“滴答、滴答”正在滴血。凌泽皓抬眸,冰冷地看向他:“陆希,你跑不了的!”他脸上挂着森森的笑,一字一顿地说:“下一个,就是你。”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那是个陷井!真的不知道!”在梦魇里,陆希拼命挥舞着双手,哭喊地解释。
可凌泽皓只是冷冷笑着,拎着滴血的匕首,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不~~~~~!”
陆希尖叫着从梦中惊起,冷汗湿了全身。他喘息着坐起来,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把头埋进臂弯,无声地流着泪。自己到底是怎么就走到如今这般境地?
陆希生长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亲是银行职员,母亲是小学老师,家里还有个小他五岁的弟弟。陆家境小康,不是特别优渥,但也不特别缺钱,是洛城众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之一。陆希长得清秀干净,从小讲礼貌,爱学习,又从不调皮捣蛋,是人见人夸的“别人家的孩子”。陆家的日子过得平淡又温馨。
可陆希上初一时,家里遭到一场变故。那一年陆希的父亲被查出肝癌,并且癌细胞已经全身扩散。为了给父亲治病,陆家变买了所有的家产,给陆父用上了最好的治疗设备,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救回陆父。陆母受不了这个打击,也倒下了。学校知道陆家情况后,还是给发了基本工资,让陆母好生休养。
那时的陆家早已变卖得家徒四壁,家里唯一的生活来源,就只有陆母那一点微薄的工资,可付了房租之后就所剩无几,陆母强撑着病体在家接了几个孩子的家教,勉强解决三人日常开支。看到母亲基本不碰鱼肉,把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和弟弟,陆希便开始想方设法赚钱,帮同学写作业,帮同学补习,帮同学值日,帮同学跑腿......所以,当有人出200块钱让他帮着送封信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封里写了什么,陆希不知道,凌泽皓也不知道,因为那封信后来一直没有被找到。信没找到,请他送信的人也没找到......凌泽皓和卫尘都认为陆希在撒谎,在隐瞒什么。
陆希是在快甜品店快关门时,被人打昏带到凌宅的,他身上穿着还是甜品店的制服。当他被冰水泼醒时,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凌泽皓。
那时的凌泽皓远没有后来的他那么不露声色的沉稳,也没有后来那么暴戾残酷,那时的凌泽皓会红着眼睛,会愤怒地把他拎起来,大声质问:“为什么要害希希!”两眼通红得像是哭过,那时的凌皓才19岁。
陆希这才知道凌希韵出事了,她在收到他送的信之后,甩掉了自己的保镖,独自去了一个小公园。在小公园里她被人虐打致残,重伤昏迷,并被塞到了巨大的垃圾堆里。若不是凌泽皓在她发卡里装有追踪装置,怕是凶多吉少。凌希韵被找到时,身体已大量失血,手骨、腿骨都被打折。凌泽皓动用了一切的关系,甚至送了5%凌氏集团的股权出去,借用到最好的治疗舱,堪堪拖住了凌希韵的命。
凌希韵变成这样,让陆希震惊、意外,更是愧疚。他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甚至还配合着画师,画出了高然的画像。然而这些全都没用,没有高然,没有信,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学校监控里凌希韵见过的最后的人是陆希。
陆希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胡同,百口莫辩。
凌泽皓单手扼住陆希的脖子,恶狠狠地看着他:“说,是谁让你去找希希的?你对希希又说了什么?!”
“我.....我都已经全说了.......全说了呀......”陆希被扼得呼吸不畅,他伸手双手艰难去掰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
“好、好、好、你不说是吧!”凌泽皓暴怒,他一把将卫尘贯摔在地上,“那我就看看,你骨头是不是和嘴一样硬!”说罢,他顺手操起一支高尔夫球杆,手臂一挥,狠砸在陆希身上。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