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事后我发起了严重的高烧,整个人热的仿若被放置在一个火炉中炙烤,整个人混混沌沌,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意识迷糊时,我听到有许多嘈杂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像群怎么赶都赶不走的苍蝇,扑腾着翅膀嗡嗡嗡的,吵的我心烦意乱,头都痛了起来。
有人扶起我的身体,给我喂了些清凉的液体。我闻到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迷迷糊糊睁开眼,恍惚中看到那人熟悉的面容,虚弱的叫了一声爸爸。
一双温柔的手捧住我的脸,在我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小雪乖,爸爸在。”
哪怕心中在怎么排斥他,但毫无疑问,他的声音此时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眩晕袭来,我再度昏睡过去。
……
等我彻底睁开眼恢复意识的时候,入眼皆是光怪陆离的发光管,我的胸口与四肢都插满了电线与输液针。脑袋里是一片混沌与空白,浑身好似除了大脑,其余的身体都与自己无关,没有半点知觉。
脸上带着氧气罩,疲惫地睁开一条眼缝,虚影中,我看到许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我面前来来回回,中国人外国人都有。有人发现我醒了,一拥而上,拿着全然陌生的医疗器械检查我身体的各个部位指标参数,嘴里叽里呱啦说着我生涩难懂的英文,吵的我的头愈加疼痛起来。
陌生的环境和一房间的人带给我极大的惶恐,我下意识往周围寻找熟悉的人影。
泠楼得到消息赶了过来,见我迷茫无助的样子,退散了众人。
未知的恐惧令我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下意识寻求身边唯一依赖的庇护。
泠楼紧紧搂着我,温柔地询问:“小雪,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安地缩在他怀里,攥着他的衣襟,眸子里弥漫起一层朦胧的水汽,仰着头望着他:“爸爸,这是哪里?我要回家……我不想待在这。”
泠楼摸着我的头,像安抚一只处于极度惊恐状态中的小动物,柔声轻哄:“好,我们这就回去,爸爸带你回家。”
“小雪乖,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就到家了……”
他的声音好似带了一股梦幻般的魔力,我颤抖的身体逐渐停顿下来,眼皮昏沉,听着他在我耳边细声轻语,很快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
再醒来我已经回到了家里熟悉的卧室,全身酸软不堪,像是太久没有运动过,坐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动了动身体,顿时全身的骨骼就发出一阵清脆的咯吱声。
在我醒来没两分钟后,泠楼就推门而入,他今天应该没有去公司,趿拉着一双脱鞋,哪怕穿着休闲,却依旧贵气逼人。
他见我呆愣愣坐在床上看着他,微微一笑,眼角因为笑意而展露一些岁月细微的皱痕。即便如此,浑身所散发出来的迷人魅力也半丝未减。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泠楼摸着我的脸,眸光中包含的那抹深情,浓烈的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我心一颤,垂下眸,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老老实实回答:“我饿。”
……
后来我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才知道我从那次性事过后,因为做的太过疯狂,不知节制,连续发热了好几天,吃药输液都不见好,后面又连续引起了并发症,不得已才送入医院住院治疗。
这一治疗,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我都吓懵了,我猜想那次性事后我醒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但我也没有想过会这么严重。
总的来说,罪魁祸首就是泠楼。明明我当初都那样求他了,他还是不管不顾,一个劲的折腾我。
在家休养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左右,期间泠楼就一直放下工作陪着我,可谓对我有求必应,态度温柔的简直让我活见鬼一般。
我觉得他应该是愧疚,把我搞的进医院躺了一个礼拜,怎么说也得给我一些补偿吧,哪怕是态度上有所转换也不错,至少我出院以来,他就再也没有强迫过我了,虽然我每天晚上都能感到他身后抵住我大腿的凶器。
好不容易等他出去了,午睡的时候,另一个被我遗忘了许久的男人悄无声息的进了我的房间。
不知怎么的,自打从医院回来,我就发现自己格外容易感到饥饿和嗜睡,以往我在外面玩上一天都不会觉得累,但现在在庭院外面走上一圈我都感觉腰酸背痛,每天中午必须睡上两个小时,不然一到下午精神就萎靡不振,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真是人一但在床上躺久了,身体各个方面连同骨头都开始退化酥松了。
30
我眨了眨眼,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泠修了,从我回到家似乎就没有看到过他。
他瘦了很多,脸色白的异常,嘴唇没有血色,先前面颊上还有一些肉,现在瘦的好像全身只剩下一副骨架,显的一双眼睛更大了。
我被他消瘦的样子吓了一跳,皱眉道:“你怎么了?”
一副马上要去西天拜见佛主的模样。
泠修默不作声,只目光阴郁的盯着我,一张惨白的脸在炽白的灯光下近乎透明,虚弱感扑面而来。
他的眼神实在过于阴晦,蓝色的瞳仁好像都比以往颜色深了几分,眼底汇聚起一层黑色的暗涌,有种让我被一种什么极度危险的野兽盯上的感觉,令人骨寒毛竖。
我受不了他这个样子,臭着脸道:“干嘛?我可没有惹你!”
泠修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专注的仿佛要从我脸上盯出一朵花来。他冰凉的手摸上我的脸:“弟弟,你不见了好久呢……”
他忽然抱住我,双臂紧紧搂着我的腰,把头埋进我怀里,哑声道:“我好想你呀……”
想我?想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