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涯底下的清晨格外寒凉,赵轻舟蜷缩在石床上的一角,身下虽垫着被褥,只他如今身体虚弱,受不了这股冷冽的寒气,忍不住面色发白的咳嗽起来。
燕席听见动静,走了进来。
他手里照旧端着一碗乌黑的汤药,径直走向床边,长臂一伸,就将赵轻舟搂进了怀里。
赵轻舟的呼吸有些沉重,挣扎两下无果后,逐而放弃。
燕席伸手朝他额间一探,随后皱眉道:“有些发热。”
赵轻舟没有理会他。
“张嘴。”燕席捏着他的下颌。
赵轻舟将头一扭,摆明了不想喝。
燕席哼笑一声:“这么想我喂你?”
赵轻舟被他抱在怀里,身体温度稍微回暖了些,闻言他这戏谑的话,不由的恼怒。
“我不喝——”
他猛地抬手一挥,险些将那药碗打翻在地。
既然这个男人不肯放过他,与其被迫雌伏于一个男人身下,倒还比如一开始就让他死了,也好比受这眼下折辱。
“不许闹。”
燕席端着药碗的那只手动都未动一下,就轻而易举将浑身无力的赵轻舟桎梏而住。
“不喝药,你的伤怎么能好。”
燕席不介意他的闹脾气,甚至于还带有点宠溺的意味,放软了声音诱哄他。
“乖乖把药喝了。”
勺子凑近了他嘴边,赵轻云却冷着脸,抿紧唇,摆明了不想就此妥协。
男人见他这般固执,拉下脸色,声音沉了几分:“不要惹我生气。”
赵轻舟却是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这几日来,他已经清楚意识到对方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这几晚燕席都与他同塌而眠,他不愿,对方就道屋子里只有一张石床,没有就寝的地方,男人便用这个理由,堂而皇之的与他睡在一起。
这还不算,晚上两人睡在一起,燕席这厮,不但执意要拥他入怀,无论赵轻舟如何拒绝辱骂,对方也不为所动。
也不知燕席在这深涯底下究竟是有多久没有找女人疏解过了,每每夜里,对方一双不安分的咸猪手便开始对他上下其手,当真是气的赵轻舟不由对他扬声恶骂。
只恨自己识人不清,被奸人暗算,才落得如今这副惨状,倘若自己武功还在,就男人这些天对他所做的那些事,哪怕燕席武功再高,赵轻舟也要与他拼死一战。
只可惜,他现在丹田被毁,武功尽废,不仅双目失明,而且下半身也瘫痪在床,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
赵轻舟绝望的苦笑一声,他现在这副样子,与那废人又有何不同?
既是废人一个,又谈何报仇?
许是察觉他骤然消沉下去的情绪,燕席眸色一深,语气晦暗道:“我既救了你,就不会杀你。”
赵轻舟:“不杀我,那就放过我。”
燕席不假思索就拒绝了他:“不可能,你得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永远陪着我。”
赵轻舟的脸色愈白,试图和他讲道理:“我是男人,不能为你孕育生子,传宗接代。”
燕席皱眉:“你想给我生孩子?”
他一脸认真,似乎真在考虑:“男人生子虽然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这世间也并不是没有先例,如果你想生,我也可以为你寻求办法。”
“你——”
赵轻舟被他气的涨红了脸,红霞晕染,像洇了层胭脂在上面,艳丽生辉。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吗?!
感觉受到莫大的侮辱,赵轻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休想!”
气急攻心,接着又剧烈咳嗽起来。
燕席让他偎在自己怀中,手掌伸到他后背,轻轻拍打:“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这么激动的好。”
燕席给赵轻舟的眼睛换了药,也不知他敷在他眼上的药泥是什么,纱布缠上去,不捎片刻,赵轻舟的眼睛就一阵火辣的疼,像被火烧灼一般疼痛。
“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可以好?”赵轻舟生硬问道。
“快了。”燕席同他解释:“这是梢紫金,一种稀有的草药,敷了它,便可以祛除你眼底的余毒。”
他看着赵轻舟,狭长冷冽的双眸里,难得泛起一抹柔情之色。
带着被刀剑磨砺出来老茧的指腹,覆上那片滑嫩的肌肤,爱不释手的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