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手里拎着个餐袋，缩着身子在高三的楼梯口，探头探脑。
走廊上一排都是没有穿校服的男生，三五两个聚在交头接耳，追逐打闹，旁若无人的抽着烟。
许欢震惊了，在他印象之中，高三学生应该是气氛紧张，奋笔疾书的状态，然而北方学校的学习氛围轻松的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
走廊上的一群人太过违和，许欢站在原地踌躇半天，迟迟不敢走过去。
有个穿黑衣服的男生注意到他很久了，手肘顶了顶身旁男生的胸膛，两人对视一眼。
他们很快走了过来，把许欢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
“楼上的？鬼鬼祟祟干什么？”
许欢畏畏缩缩的开口：“我找人……”
“找谁？”
许欢摇摇头：“不知道……”
少年没有告诉他名字，只叫他把午餐送到高三五班。
“名字都不知道，耍我们啊！”两人凶神恶煞。
北方人生的高大威猛，许欢从小在南方长大，人瘦瘦小小的，身高矮了对方一大截，站在他们面前对比的就跟个小孩子似的。
许欢胆子小，被两人身上的气势吓的都快哭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
许欢回想少年的面容，紧接着又怯生生的补充：“对了，他有一只断眉……”
两人闻言，相顾而望，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
“等着。”
有个人转身走了，另一个还留下，神色微妙的盯着他。
很快，许欢就看到打着哈欠，一脸睡眼惺忪的少年慢吞吞走了过来。
“这么慢，老子要饿死了。”路一然轻啧。
许欢赶忙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接着又把剩下的钱全部还给他。
“这是你要的饭，我、我走了……”
不敢再逗留一秒，拔腿就想跑，却被路一然从身后一把抓住了衣领。
“谁允许你就走了？”
路一然说：“过来给我挑菜。”
【四】
从这天开始，许欢彻底被路一然缠上，每天雷打不动，早餐和午餐都要他亲自送到班级里，中午更是要被对方强留下来，给路一然挑出饭菜里他不喜欢吃的蔬菜和佐料，挑三拣四的性格，十分难以伺候。
后来许欢才知道，路一然是学校里大名鼎鼎，无人敢惹的校霸。
得知路一然的身份后，许欢十分害怕，想方设法的躲避与他正面接触。
许欢向来安分守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学校被校霸盯上，想反抗又没有这个勇气，只能像只被猫踩住尾巴的小耗子，每天任劳任怨的听从路一然的指挥和安排。
这天中午，许欢照例坐在路一然座位上，仔细的在给他剥虾。
路一然则像个大爷般，翘着二郎腿，拿着手机和队友在开黑。
他放的外音，游戏里的特效声开的特别大，吵的许欢脑子嗡嗡响。
许欢喜静，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小声和他商量：“可不可以带耳机啊？”
路一然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薄唇微掀：“就不带。”
许欢微恼，撇过头，在对方看不到的角落里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
耳边突然有道灼热的气息，许欢刚一转头，就和路一然带笑的眼睛对上。
“好啊，偷偷骂我呢？”
许欢一慌，眨了眨眼试图把心虚掩盖过去，摇头懦懦道：“我没有——”
“是——吗？”路一然拖长语调，显然不相信。
许欢转移话题，把一碗剥好的虾肉推到他面前，温声细语道：“虾好了，可以吃了。”
路一然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一双修长的腿干脆搭在课桌上，他歪头看着许欢，端出一副恶霸的姿态。
“你喂我吃。”强横的语气。
许欢认真的说：“有筷子的。”
摆明了不想依他。
路一然意味不明的哼了声：“我打游戏。”
打游戏需要两手操作，所以没有多余的手空出来吃饭。
接收到路一然传递给他的信息，许欢犹豫了片刻，这才不情不愿的挪近身，夹起一只虾，喂到路一然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