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啦,公瑾?”
竹帘掀起,金棕色的短发在阳光下像颗毛茸茸的栗球,唯脑后蓄起几缕长发透着少年意气、被细细编成发辫,不知编者何其珍视又耐心,竟精巧得一丝碎发也无。
“公瑾,今日操练水军可累煞我了,吕蒙那厮脑袋好像被驴踢了,无心练兵不说,与几个副官围在一起不知商量什么,还不时偷瞄我一眼就蠢笑。若不是我知他带兵多年并无二心,非把他当做内奸严刑拷打不可。”
屋内无人应答,少年也不恼,自顾自说起今日见闻,似日日如此一般。
“公瑾?周公瑾?……周郎~美zh……”
“你今日不曾见得旁人?”清冷的声音如金声玉振,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喑哑,那人背对房门端坐踏上,青丝如瀑铺了满地。
“旁人?母亲身边的女仆送了礼匣来,净是钗裙首饰,我打发不掉就收着了。”少年语气不耐。
“江左乔公之女,你不曾见得?”被唤作周郎的男人放下书卷转过身来,凤目流转间窗外桃花黯然失色。
“见得,”少年嘟哝,“你别听他们乱传,自母亲听信那神棍谗言我已大闹多少次了?还是不死心地算这指那……得寻个由头把那方士的祭坛神像拆干净才好。”
“这妆奁是我差女使置办的,伯符,你给大乔淑女添妆吧。”
“公瑾?”孙伯符眯起眼,云层遮住了正午的阳光,陡然的春寒让人打了个哆嗦。
可转念一想又喜上心来,母亲几次张罗要寻婚事,次次都是我孙伯符大闹,周瑜却视若无睹让我憋闷不已,这次听得母亲在城外大张旗鼓地“迎亲”,终于吃味了?
孙伯符面上凌厉稍退,故作轻快道“谢公瑾,淑女见之定觉不凡。”
周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那就祝义兄早得眷侣,佳偶天成”,说罢就拂袖要走。
孙策急忙大步上前从背后将人抱住,摒退屋外的侍卫女使,一口将圆润的耳垂含在嘴里,说话间热气将周瑜耳根熏红,“我早已觅得佳偶,义弟竟不知?”
“我十五岁时遇一美人,惊鸿一瞥就思之如狂,禀明父亲后就搬至他处,义弟不知?”
孙策轻轻扳过周瑜肩膀面对自己,将周瑜的手放在自己不覆盔甲的左胸上。
“从此我这处就再也住不下旁人,义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