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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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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

一辆SUV在三环路上飙到200码,呼啸而过,坐在驾驶舱的人双手掌着方向盘,嘴里斜叼着烟头。无人搭理的烟灰簌簌掉落在黑色的西裤上,顺着西裤又滑落下去。放在副驾驶上的手机一直嗡嗡嗡震个不停,屏幕闪烁显示着同一个名字的来电。

岳西沉减速,把车子停在路边。拿起手机,来电者无一例外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关旸之。还有数十条来自他的微信,无非是“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聊聊。”“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冲动了!”

手机屏幕的光打在岳西沉脸上,精致的眉眼紧皱着,那愤怒的气焰仿佛一刻也等不了地要喷薄而出。岳西沉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打下几个字“分手吧,有缘再会。”信息发出,顺手拉黑关旸之,关掉手机,扔回副驾驶。

再次发动车子,绕着三环跑圈,没有目的地。

跑到第十圈,岳西沉终于感觉疲倦,松开油门,拐进三环进入一个草木葱郁的小区,在地库停好车上楼,回到自己的私人公寓。岳西沉从冰箱取出几瓶啤酒,斜倚在沙发上,踢掉挤脚的皮鞋,点燃香烟盒里最后一支烟,朝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拉开啤酒,大口灌了起来。

这真是荒唐的一天。

今天是岳西沉和关旸之订婚的日子,原本应该是岳西沉24年生命中,倾注最多情感和记忆的日子。可惜下午的一个真相和一记耳光,让满载祝福的日子最终变成了一地狗血——

订婚宴定在下午7点日落之时,在本市最大的五星级酒店松山饭店举行。6点左右,两位新人在休息室准备妆发,化妆师一边给岳西沉上发胶一边赞美小伙子长得漂亮俊俏,岳西沉笑眯眯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笑成了小月牙,也不应化妆师的话,就一个劲儿笑得甜,淡淡的梨涡腻死人,像个等待被丈夫套上戒指的准新婚妻子,平日里白皙的肤色也染上了一抹粉红。

先做完妆发关旸之坐在一旁,一只手肘搁在椅背上,手掌撑着下巴,眼神迷离地看着岳西沉侧脸,一如往常在任何一个场景汇总,都能被岳西沉一颦一笑牵引,“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回来。”关旸之说着,起身出了休息室。

放在化妆台上关旸之的手机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是短信。岳西沉以为是他同事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于是拿起他手机就想追出去,不料余光瞟到了短信的内容:“旸之,求求你不要结婚,等我!”,轻松解锁后瞟到的历史聊天记录更是不堪入目。

后来岳西沉回忆起那一幕,偶尔会恨自己为什么要眼贱看那一眼,那些字像一根粗钝的针狠狠扎进心脏的肉里,朝夕相处的人终究是错付了,在他最快乐的一刻将残忍的真相血淋淋摊开面前。

“你先出去吧。”岳西沉把化妆师支走,抬手把手机狠狠地甩出去,手机划出一道抛物线砸在了墙上,水果手机坚硬如斯,除了角上有一个小小的裂纹,机身完好无损。

这时候关旸之从外面回来了,落在地上的手机和岳西沉愤怒的表情,一切都在不言中,做贼心虚的人,看一眼便知那点儿龌龊的事已经暴露。还没等岳西沉发怒,关旸之一股邪火直冲天灵感,上半身蓄力,一巴掌打在岳西沉的左脸颊上,力道不小,纵是身高超过180的岳西沉也向后踉跄了两步,关旸之顺势揪住了他的衣领。

“岳西沉!你居然偷看我的手机!你懂不懂尊重隐私?”关旸之咬牙切齿,就差没有一拳打在他脸上。

岳西沉张开嘴巴想解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人陌生又狠戾,不是他认识多年的学长。

岳西沉掀起眼皮,微微上翘的眼尾射出一抹冷漠的光,太累了,有种被溺毙的感觉,“放手。”他使出全身力气拂掉关旸之的双手,大步走出了休息室,从狠狠甩门的那一刻起,5年感情正式步入坟墓。

布满鲜花的舞台上,正等待着一对新人许诺彼此,此时岳西沉眼中只有荒唐和悲切。他快步走到布满白色芍药的舞台上,拿起话筒,对着台下近10桌的来宾说:“对不起各位,今天的订婚宴取消,新郎他出轨了。”声音不带一丝波动,被掌掴的左脸在他白皙的脸上,红得格外明显。他走下舞台,逆着花道的方向,大步离开,成为了“逃婚新郎”。

在车里枯坐了很久,岳西沉终于开着车离开了酒店,直到半夜3点钟回到家。

第六罐啤酒见底,易拉罐被大力拧成一股铁皮,岳西沉酒量一般,加之心情糟糕,六罐啤酒足够让他神志不清,歪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七点,窗外天空蒙蒙亮,隔着玻璃投进屋内一丝萧瑟。岳西沉闭着眼睛在沙发上摸手机。

“操!”身体牵动脖子,一阵宿醉后的头疼袭来,又闷又钝。

长摁开机键,屏幕亮了起来,打开微信,直接忽略了亲戚好友询问逃婚事故,跳到杂志社顶头上司谢巍10分钟前发来的微信:速回电话。与此同时,新闻APP在铺天盖地推送的蓟县发生洪灾的消息,岳西沉有了隐隐的不好的预感,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这个时候谢巍的电话也进来了。

“喂,巍姐,怎么了?”

“蓟县洪灾,已经2人死亡,10人失踪,你赶紧收拾收拾,去现场报道。”

“好的,我马上出发。”

“天气太差,别坐飞机了,赶最近一班高铁,我让小张安排好当地跟车司机。”

岳西沉冲进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套上牛仔裤和纯色T恤,穿上球鞋,往双肩包里塞进笔记本、录音笔、相机和两件T恤,想了想又塞了一双人字拖,打上出租车直奔高铁站,买了最近一班高铁,好在并没有因为恶劣天气而停运。

坐上高铁,岳西沉终于有时间梳理眼下的情况,上网搜索了一圈洪灾的相关情况,整理了驻地记者发来的初步信息,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大概的图景,对接下来要去哪些地方、采访哪些关键人物有了初步判断,他阖上双眼,那种熟悉的疲倦感在大脑放松时再次袭来……

高铁又换普通快车,折腾到蓟县已经是下午四点,当地跟车司机是一位又黑又壮的40岁男子,岳西沉唤他王哥。王哥接过背包,引着他坐上一辆小金杯,顺手塞给他面包和水,“岳记者,先吃点垫垫,咱们开到良村至少俩小时,万一中途继续下雨,就悬了。”

良村是这次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每年6月中旬到7月初,是长江中下游地区梅子成熟时的多雨季节,今年受到厄尔尼诺现象的影响,西南季风将暖湿气流源源不断送往南方地区,与北方南下的冷空气汇合,形成强对流、强降雨天气。暴雨引发了蓟县、阳明县等地发生山洪、泥石流、山体滑坡等次生自然灾害。

良村地势较低,成为洪涝重灾区,加之两面环山,也没有躲过山洪和泥石流。一夜过后,本就落后的基础设施,没能抵挡住暴雨的侵蚀。岳西沉运气好,王哥开车带着他没有遇到大暴雨,两个小时后达到良村。

良村已是满目疮痍,房屋倒塌,雨土混流,四处是倒塌的树木,和被冲出河床的石头。岳西沉心下一沉,做调查记者四年来,失控的局面见过不少,再一次见到依然觉得难受和无能为力。他眉头紧皱,毫不犹豫卷起裤腿,准备掏出人字拖换上。

“岳记者,别穿拖鞋了,这水下面搞不清是沙子还是石子儿,万一把脚划伤了,可咋整。”

岳西沉觉得有道理,直接穿着球鞋往村里走去,直奔村委会去采访负责搜救的当地领导。来之前,谢巍已经跟上面疏通好关系,岳西沉出示记者证后进行地十分顺利。

采完基本情况以后,天色暗了下来,远处天边的一片乌云减减压了下来……一声闷雷划破天空。

“岳记者,留下来吃一口吧,这雨恐怕是又要下来了。”气象台一直在持续预警特大暴雨,在这样的梅雨季节里,不下雨是撞大运,村长道,“今天可能出不去了。”

岳西沉今天只吃了王哥给的面包,现在肚子开始咕噜叫,“行,村长有什么能帮忙的,您尽管提。”

村长咋舌,看岳西沉长得一副娇生惯养大少爷的样子,没想到挺随和,除了不爱笑以外。当然,现场没人知道,他刚刚经历一段失败的恋情。

“小袁儿,去领盒饭,再买几包烟回来。”小袁是村长助理,19岁的半大孩子,又黑又瘦,手脚麻利,人又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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