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
江厌抬头望了一眼天边，靠着车身，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敛着的眉松开些许。
旁边一只手递过来一支烟。
“来一根？”柯乐说着，吐出一层烟圈，活动了一下颈椎。
江厌接过了烟，柯乐凑过去替她点燃。
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尤为明显，江厌看着在指尖燃烧的香烟，嗅着那点儿烟尾，始终没叼进嘴里。
“其实今天你根本不用亲自过来的，老四就能处理好，虞如昔不会有事。”柯乐见江厌的神情有些严肃，不由得开口安慰。
江厌摇了摇头，目光在指尖那点火光上扫了一眼，淡淡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陈兴亮是不足为惧，但就怕他狗急跳墙，他沾了什么东西你不是不清楚。”
“也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人比老子还烂。”柯乐把烟头掐灭扔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不过我们得等到啥时候啊？你老婆没给你通个气？”柯乐觉得自己的脚快蹲麻了，眼见着这天都要亮了，她出来的时候穿的薄，这会儿还真有点冷。
江厌看了一眼手机，随后又摁灭放进衣服兜里，将兜帽一戴，转身就走。
“现在，接人去。”
“啊？”
柯乐有些懵逼的跟上去，两个人七弯八绕的进了一条巷子，最后来到一家夜店门口。
“我靠，这儿还藏着个地呢，谁的？”柯乐一看这毫不起眼的装修，便知道里面铁定大有乾坤。
“陈兴亮的。”
“狡兔三窟啊，难怪他当这么些年城南地头蛇呢。”
两人一齐走了进去，却先被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拦了下来。
“哪儿的人？”其中一个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个遍，开口问道。
“来玩儿还管哪儿来的啊，不厚道啊兄弟。”柯乐薅了一把头发，表情有些不爽。
“最近多事，不接生客。”
“华庭区的，给我家少爷探探路。”江厌面不改色的开口道。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再次发问道：“你家少爷贵姓？”
“文下两条。”
“你们家少爷都爱让女人探路啊？”光头大汉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说道。
“男人管不住，少爷忌讳。”
“嚯，这么个意思，行吧进去吧。”两人让开了路。
柯乐跟在江厌身后走了进去，到了里边才把住江厌的肩膀，凑上去道：“你这是借了齐家谁的名号？”
“查到谁就是谁。”江厌漫不经心的说道。
反正是知道齐家不干净，随口胡诌罢了，能唬住一个算一个。
柯乐乐了：“也是，拖谁下水谁倒霉呗，这些年齐家也过得太舒坦了，早该收拾他们了。”
江厌不置可否。
两个人在卡座待了一会儿，隔了两分钟就跟着一个服务生上了楼，停在了一个包厢门口。
“敲门。”柯乐小声的对服务生说道，手里握着一块冰凉的薄片抵在他的腰上。
服务生面色惊恐，控制住手抖敲了敲门。
“他妈的谁啊？”里面传来一道粗声粗气的问话。
“送…送酒。”服务生强装镇定的回答道。
里面传来几声低语，随后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在门即将打开的一瞬间，江厌提着服务生的后领将他拽开，随后迎身上去，把住刚刚打开一条缝的门，一用力便挤了进去。
柯乐紧随其后。
包厢的门在后一秒被关上。
开门的是个寸头男，长得又高又壮，反应也极快，察觉到不对劲本想把人直接拽进来，谁知道反而被对方卸了力，趔趄几步差点摔倒。
待看清了进来的是两个面生的女人之后，寸头男上前想要擒住两人，身后却先传来一道呵斥：“张虎！”
张虎猛地顿住脚步，回头有些不解：“东家？”
虞如昔已经走了过来，有些担忧的将江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后无奈道：“你怎么来了？”
“我靠她不知道你要来啊？”柯乐惊讶的看向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