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捂着脑袋，深深地看了沈崇一眼，手微微一松，再也忍不住对死亡的恐惧，将匕首重重一扔，浑身颤抖地缩在了一边。
［哐当。］沈崇看着那掉在地上的匕首，脸色变了一变。
“……狗儿，你害怕了？”不能反悔。
沈崇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就想又往顾寒栖的手里塞去。
“主人，我害怕……”顾寒栖盯了那匕首半晌，终于忍不住，长睫微微一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哭了起来，朝面无表情的沈崇爬了过去，满眼恐惧地哀求道：“主人，换个法子好不好？狗儿不想死……”死了就不能看见主人了。
话未说完，它就发出一声呻吟，捂着头挣扎起来，过了半晌，它抬起头，看着脸上沾了血的沈崇，握着他的手按上自己还在流血的胸口，神情恐惧地看着面前的沈崇，哭道：“狗儿好疼……您非得逼死狗儿么？”
“……等下就不痛了。”
沈崇阴晴不定地盯了突然变得陌生又似曾相识的顾寒栖半晌，脑子有尖锐的声音开始地尖叫起来，前世顾府覆灭之时，顾寒栖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骤然想起前世之事，令他整个人都痛苦不堪，他定了定神，浑身颤抖地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抬手朝顾寒栖刺去，平静道：“孤来帮狗儿。”
顾寒栖看着他的动作，往后蜷缩了一步，眼中微微一颤，已经恢复了清明，看着他说道：“殿下，臣想活。”
好想活着啊，好好地陪你过完这一辈子。
沈崇被它这样的眼神看得头疼欲裂，此时耳侧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沈崇浑身紧绷，下意识地挥手朝那人刺了过去——
前世，他因为沈川溶的缘故，背上了弑师的骂名，重来一世，他以为此事至少不会重演。
沈崇发觉自己在将匕首刺进贺桓之的身体里后，愣了愣，不顾众人的惊呼声，转身再一次向顾寒栖走去。
“狗狗，你死了罢……”沈崇将沾着鲜血的匕首递给了顾寒栖，再一次说道。
“殿下，臣不想死……”顾寒栖退了半步，满脸泪水地看向他，朝他不住地磕着头，道：“求殿下让狗狗活……”
活着有什么好？
沈崇最后看了一眼在他脚下哭得满脸泪水的顾寒栖，只觉得心灰意冷，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你就不是孤的狗狗了。”沈崇直视着他的眼，静静地说道。
“……殿下？”顾寒栖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伸手急切地想去扯沈崇的衣袍，却只见沈崇头回都未回，径直斩断了他手里的袍角，冷冷道：“滚开。”
世人大多是贪生怕死之徒，在生死大关面前，顾寒栖也和凡夫俗子没什么两样。
这就是沈崇真情相待的顾寒栖。
沈川溶看着沈崇失魂落魄的模样，唇角微勾，在沈崇那冷得要杀人的视线里，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迎上了顾寒栖阴沉的脸色，挑衅地勾了勾唇。
他趁顾寒栖痴傻时没少逼他吃下能逼顾寒栖体内情蛊发作的毒，本就想趁机杀了他，虽说皇帝取消了早就定好的计划，但顾寒栖仍然会必死无疑。
不想顾寒栖命大，居然没死，怎么办呢？看这他这幅模样，倒像是阴差阳错地记起了他哄骗自己的事。
但以顾寒栖这软弱的模样，想来，就算他知道了是自己做的，也不会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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