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刚醒过来，就对上了一双远山含露，凝了烟水的眼睛。
坐在床边的那人一身白衣，容貌出尘，眉间生了枚鲜红的朱砂痣，却神情冷淡，见沈崇醒来，也只是淡淡地一瞥，放下碗就道：“你终于醒了，你昏在我屋后，这几日你躺在此处，害我一连几日都接不到客人，如今你既醒了，可以走了罢。”
沈崇直起身子，一双眼直直落在那人那双令他无比熟悉的眼上，直直地盯了许久，直到看得那人毛骨悚然才移开了视线。
“你的眼很好看。”沈崇没理他的话，反而静静地夸了他一句。好看到让他想挖下来，收进柜子里藏起来。
“来此地的客人都这样说，”那人并不信他话中的真意，嘲讽地看了他一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冷意：“你可以走了吧？”
“你不必去接客了，”沈崇对他话根本没反应，却径直坐起身，手微微一伸将他一把扯进怀中，伸手有些轻轻地抚上他的眼：“留下来陪着我。”让他好好地看看这双眼。
说完，他眼里闪过一抹痴迷，也不管那人是否答应，就在他眼睛周围描画起来，似是真想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陪你？”那人看着他痴迷的视线，冷冷地笑了起来，一头垂至腰际的发猛然拂过他手背，猛地从沈崇怀里挣脱，冷笑道：“你可知道我爱慕者甚多，有人一掷千金买我一笑，我为何要陪你一个人？”
“我替你赎身。”沈崇皱起眉，理所应当地看着脸上带笑的他，启唇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那人面无表情地一口打断，冷冷道：“不需要。”
他双眼暗沉，丝毫没信沈崇的话，脸上凝了寒意，盯着沈崇一字一顿道：“我天性淫荡，我生来下贱，就是要张开腿给别人肏的，行了么？”说完就伸手，将沈崇重重地一把从床上扯了起来，指着房门道：“请便吧。”
那双眼彻底地暗沉了下去，没有丝毫光亮，像是一株已被淤泥包裹住的莲，已经与污秽融成一处，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洁净。
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静了一会儿，沈崇突然凑近他，捧住他脸，近乎梦呓地喃喃道：“那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给我，好吗？”说完，他就伸出苍白的手，就想去掏他的眼珠子，轻声安慰道：“不会很疼的，只一下便好了，你承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