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眼睛里的东西已经被取了出来，拿着眼药水的手抖了抖，有点不太安心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
程聿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路瑾言一直在躲开他的视线，看地面或是看别的地方，就是不怎么看他。
起先程聿觉得可能是害怕或者心虚，后来注意到路瑾言眨眼的频率有点过快，才意识到不对劲。
由于担心会有什么对身体有害的装置，程聿发现了之后也没有立马戳穿将其拿出来。直到路瑾言不小心睡着了，让他得以找到机会将东西取出来。
他方才一直在鉴定科，等鉴定结果出来发现那东西除了远程监控并没有别的作用，只是戴久了眼睛可能会有些干涩，这才稍微放心地拿了瓶眼药水过来找人。
“我不会用眼药水，没用过。”路瑾言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难为情，犹犹豫豫的。
他总觉得这样好像显得程聿的好意很浪费，显得他不知好歹。
好在程聿并没有想这么多，听了之后只是将眼药水拿过来，准备由他来给路瑾言滴。
“那我来吧。”
路瑾言很乖地端坐着，脸蛋微微仰起来，让他给自己滴眼药水。
眼药水很温和，程聿的动作也很轻，但路瑾言还是很紧张，睫毛不受控制地乱颤，多余的药水就此从眼睛里滑落。
半透明的药水让他看起来好像在流泪一样。
本就憔悴的脸因此更加显得可怜。
于是在路瑾言刚滴完药水闭着双眼适应的时候，程聿亲吻了他。
反应过来对方的行为后，路瑾言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却被程聿伸手捂住了。
程聿冷冰冰地警告他，“别睁眼，不然白滴了。”
路瑾言不敢动了，任由对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吮着自己的唇，有点麻木，也有点刺痛。并不算温柔，但也不算凶狠，依旧让他产生迷恋的快乐。
这样的亲吻让他有一些喘不过气来，等对方终于松开自己的时候，很小声地问，“好了吗？”
程聿没理他，把手挪开了。
“好了吧？”路瑾言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回应，只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是程聿在收拾他吃过的东西。
等路瑾言完全适应了药水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拘留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程聿已经走了。
他在心里骂了程聿一句，怎么亲了人就走？
可他一边骂又一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去摸自己的嘴唇，软软的，湿湿的，从这样的触感中去回味刚刚的那个吻。
他觉得自己好像化为碳酸汽水里的小小气泡，嘶嘶作响、滋滋涌动。
汽水被人拿在手里轻轻摇晃，他不受控地涨起又破掉，涨起又破掉，而同方才程聿亲吻的时长，便成为了这罐汽水的最佳赏味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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