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云烁走上前,侧躺在他身后,伸出双手圈过他的腰肢,前胸贴着后背。
祁宋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背后拥抱惊得倒抽一口气,停顿在鼻腔,又缓慢地吐了出来。
柯云烁感受到对方逐渐平稳的气息,欣慰地将祁宋抱得更紧。然后不受理智掌控地,再次在祁宋的左肩落下一吻。
“你这次一定要相信我。”
在耳边呢喃的低语像是千斤重的誓言,萦绕在祁宋耳畔。
“你不能忘记我们以前的约定。”
“你明明说了‘好’的。”
祁宋沉默着闭上眼睛,无尽的倦意袭来,此刻他无法再有精力去思考柯云烁说的话,也毫无力气再去挣脱开对方。
也许是渴求柯云烁这种温暖太久,突然以这种代价得来,反而让他只想要逃离。
柯云烁就这样抱着他睡了一夜。
祁宋是被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吵醒的。
他尝试动了动身躯,睁开疲倦又干涩的眼睛,才发现自己背对着柯云烁,侧枕在他手臂上。对方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腰肢,与他前方落在小腹处的手,正十指相扣着。
祁宋无暇顾及两人如何变成这种睡姿的,他忍着胀痛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熟睡的柯云烁怀中挣脱。
拿起手机查看时,才发现是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祁宋,我是左策,上次的话我还没有说完。最好申请将祁昭转移医院,他的植物人状态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且兴洲集团最近在大批收购国内的私人疗养院,我建议你带他去美国,有家医院我可以提供信息给你,以下是相关负责人联系方式和地址……】
祁宋还未来得及消化这条短讯的信息量,乔瑾年的来电信息就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喂,乔律师。”
祁宋赶去咖啡厅时,才发现乔瑾年不是在座位等他,而是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待着他的出现,似乎以此来彰显诚意。
祁宋刚要伸手去碰门把,乔瑾年抢先他一步,推开了门:“祁先生,请进。”
才四十出头的乔瑾年比起左策,更八面玲珑,更加喜怒不形于色,他察觉到祁宋通红的双眼与憔悴的神色,却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也难怪能待在柯海耀身边那么多年。
他会照旧地对祁宋嘘寒问暖,传达柯海耀的关心,询问他近日状况,祁宋皆是敷衍作答,好像并不想有过多牵扯。
待两人的咖啡杯端上来,乔瑾年越发地更有耐心:“那祁先生,我们开始正题吧。”
祁宋应声嗯。
乔瑾年从公文包里拿出棕色档案袋,将环绕的丝线转开,拿出一份沉甸甸的协议,推到对方面前。
“请过目。”
祁宋走马观花看了一遍,粗略地扫了眼,最后将目光落在签名处。
“当初倘若放任文邺建材在您手里,始终难逃倒闭的命运,毕竟您也不擅长公司运营,将他交于了兴洲集团,您也不用再担心了不是吗,同时柯家也养育了你们兄弟二人那么多年。如果能接受的话,柯老先生表明您可以选择接受旗下医疗集团的10%股份,每年的分红非常可观,还有西郊两幢半山别墅的产权,也归你们兄弟二人所有,不仅如此,关于您弟弟祁昭的疗养相关程序与金额,都由兴洲全权负责。”
祁宋听完这话,霎时明白,这原来传达的不是柯海耀的意思,是柯明彦的意思。
他毫不掩饰地揭穿:“你让柯明彦,将10%的股份变现,请你们做好评估,再打入我的账户。”
“股份只会让我陷入困境,我不要股份,我要钱。”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只要钱,钱就够了。”
既然事已成定局,要钱总归是好的。至少兴洲还有点儿良心,愿意用钱打发他。
乔瑾年听着对方不断强调的‘只要钱’的需求,收回眼眸一闪而过的惊诧,礼貌浅笑着掩饰:“当然可以,祁先生所提的要求我们都尽量满足。”
“还有祁昭的监护权,归我所有对吧。”
对方点头:“是的。”
“那我有任何权利去处理关于祁昭的治疗相关程序对吧。”
包括要待在哪间医院,接受什么样的治疗。
“这是当然。”
乔瑾年应声,看着祁宋拿起咖啡饮了一口,继续等待着对方的下一个要求。
“还有一件事儿。”祁宋喉结轻滚,将口中的咖啡咽下,视线望向正准备拾掇纸张的乔瑾年。
“既然事情都走到这种地步了,那这个婚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对吧。”
乔瑾年动作停顿,神色略微警觉,抬眼用浅笑掩盖着询问:“祁先生,您的意思是?”
他和柯云烁的婚姻就是一场利益的捆绑,是柯海耀和柯明彦利用他们俩必走的一步棋。现在他已经拿到应得的补偿,也该识时务地退场了,然后放过柯云烁。
这样他们俩才算真正地自由。
祁宋垂眼掩盖住眸里的苦痛,捏着杯柄的手指收紧力气:“让我和柯云烁——”
“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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