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喜可贺,简玬被软禁了。
软禁在政治斗争中并不鲜见,简玬自己就干过这事儿:先把虫族关起来,再给他定个什么罪。
能坐到这位置上的多多少少都会犯大事,只是抓不抓的区别。
从数千年前,虫族皇室就已经奠定了他们在整个文明中的地位,以基因优势延续至今,从大混乱开始维护着整个虫族秩序的稳定,也因此备受尊敬。
如果皇室和他斗,简玬还真的拿不准自己一时间究竟有几分胜算。
这是虫族皇室的宅邸,有上千年的历史,极尽奢华。
简玬和塞尔斯的住所是一幢小别墅,在里面行动十分便捷,更像一个家。
而这里更像一处旅游景区的豪华客房。
梅斯柴尔德给他安排了最干净奢华的住处,这是一整套豪华套房,除了厨房之外,各种设施一应俱全。阳台、客厅、书房。
这儿还有柔软的床褥,巨大的化妆镜,装饰着价值连城的古物。
虫族文明算是高科技文明——对比起几千年而言。
作为囚犯,简玬的手腕上被扣上了又一个电子手环。手环内置高强度麻醉剂,并不致死,但如果他试图逃脱出一定范围或破坏手环,手环内的麻醉剂会让他立刻晕厥。
如果简玬没猜错,这样的麻醉剂量能同时麻晕十个体型比他大上数倍的雌虫。
梅斯柴尔德可真是看得起他。
但梅斯柴尔德的谨慎没有错,因为确实只有这么大剂量的麻醉剂才能麻醉他。
简玬晃了晃手上的手环。
在他的手下,梳妆镜的镜前摆放着的,不是化妆品,而是一幅国际象棋。几千年前当虫族还是人类的时候发明的博弈玩具。
他的手腕很细,细而骨感,手掌却稍宽,手指修长。他这双手甚至比某些体型比他大上几倍的雌虫要更长,却通体透着干净的玉白,淡淡的青筋脉络在极白的皮肤之下浮现,漂亮而无害,和他这张脸一样有迷惑性。
就在不久前,他砸碎了镜子,把碎裂的镜片插进了一个雌虫的大腿里。
所以手上有伤口。
一个雄虫。
却同时是一个戴上面具的恶魔,一个操控经济和资本的大资本家,一个和皇室某种程度上敌对的政治犯。
一个商人,一个懒于操控舆论却永远处在舆论旋涡的世界首富。
他试图毁灭世界。
所以他才会被皇室关在这里。
简玬伸出手,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麻醉手环还锁在他的手腕上,镜子里的那个家伙也戴着。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很陌生。
镜子里的雄虫发丝银白而轻盈,血色的双瞳安静。
这是一张标准的雄虫的脸,线条更柔和,五官更精致,天然的美貌,挑不出一丝僵硬感和瑕疵。
这是一张放到哪里都会被善待的脸,独一无二,惊艳到足以让他人屏息凝神。
碎裂的镜片让整个场景显得美艳又诡谲。
这样漂亮的面容上却有淡漠的眼神,那是看一切都提不起任何兴趣的厌倦感,昂贵万分的环境没有让简玬对这个环境有半点留恋,像是随时能从其中抽身而出。
有一种不知死活的美。
但简玬只是试图捏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捏不到,有点郁闷,遂放弃。
某个领域的天才总是会在另一个领域显得万分古怪。
“叩、叩。”
套房的门被敲响。
简玬的视线从镜子里的自己上移开,看着那扇被敲响的门。
他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门再次被敲响。
简玬说:“进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门外的虫族却听清了。
简玬开口之后,梅斯柴尔德打开门,走了进来:“你打晕了给你送饭的虫族。”
“我只是想让他们多来陪陪我而已。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很孤独,都没人陪我玩。”简玬开心地笑着,眉眼弯弯,就像终于有谁发现了一个孩子的恶作剧。
虫族皇室不是那么容易被打晕的,所以他费了一些麻烦,但也只是一点儿。
“你还把他们的全身都搜刮了一遍。”梅斯柴尔德开口。
“我只是想找找他们有没有藏其他吃的。”简玬眨眨眼。
至于搜刮他们身上的权限卡,那也只是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