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生物侵入校园的警报响彻,而在宿舍之中,简玬才悠悠转醒。
“滴滴滴,滴滴滴……”
迷迷糊糊之中,简玬看到是塞尔斯打来的电话,下意识觉得这与他刚刚搞来的学校股权有关,就顺手接通了视讯通话。
塞尔斯的身影出现在全息投影屏中,下一秒,简玬啪地一下用手盖住了视讯终端。
然后他从劳德的胸肌上抬起头来,坐起身。
在接通视讯通话的时候,简玬的腿架着卡莱沙结实修长的大腿,头躺在劳德的胸肌上,脚底还踩着半截身子掉下床的赫尔曼。这个混乱的场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幅十分糟糕的画面。
昨晚上和卡莱沙做完爱,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还好这所学校宿舍提供的床足够大,不然塞不下那么多接近两米高的虫族。
简玬伸了一脚,直接把赫尔曼整个踹下床。赫尔曼高大的身体落向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卡莱沙和劳德早已经醒来,只不过为了不惊动他,全都躺在床上乖乖当垫子,没有动。
简玬想要揉揉自己的额头,但右手还按在左手手腕的通讯终端上。“你们先出去。”
卡莱沙的视线略过简玬白皙的手掌,看向被遮蔽着却仍然发出悠悠光线的视讯终端:“好。”
劳德也坐起身来,去取了长裤和制服衬衫穿上,一颗颗扣好扣子,遮住身上的纹身痕迹。他的视线略过卡莱沙腰上环绕着的猩红纹身,没有说话。
卡莱沙也穿好了衣服,两个人走到门外,然后门自动关上。
简玬看着闭合的门,才把手从终端处放开,让塞尔斯的身影浮现在他面前:“他们毕竟是我的,呃……同学,我在和他们打好关系,很成功,不是吗?”
对面的塞尔斯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你看上去和以往……不太一样。”他评价。
“嗯,我这次没有把卡莱沙送进急救室。”简玬抬起自己的尾勾,看了看,“我的信息素又失控了两次,先是陨石降落,后是看到外星生物,正好在这两个时间点之后,很奇怪,我反而能够更好地控制这种力量了,我总感觉……它们是为我而来。”
剧烈的信息素,可以被称为“催情剂”,同样可以被称为“能力”。
控制雌虫的能力。
而尾勾的效用,同样并不是为了做爱和繁衍那么简单。
它可以控制肉体,制造恐惧,改写思想。思想是比枪械更强大的武器。
有权力改写思想的人,才是真正的特权阶级。
“你不是想先问问我学校的事吗?”简玬抬起头,看向塞尔斯,对上他湖泊一般灰蓝色的眼眸。“问问我为什么要收购学校的股份?”
塞尔斯点点头。
他拨打这通通讯正是为此而来,毕竟上百亿的收购并不算个小数目。
他并不是对简玬的行动全无关切,即使他给了对方最大限度的自由。
“有一个钥匙,权限在家长委员会手中,需要共同协商才能行使,但没有任何人试图打开过它能开的那扇门。就尘封在群星最好的这所学校,最深的资料库里,关乎千年前曾经发生过的历史。”
如果想要拿到这份资料,起初需要经过理事会的层层审批。但现在不需要了。
简玬开口,“这个世界为什么只有雌虫?雄虫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似乎所有人都遗忘了这段历史。我们只知道自己被区分为上下两等,知道贵族和血脉统治一切,只知道基因改造带来的巨大差距,或因为强烈反对而废除了的各项新技术。却唯独不知道,一切的起点究竟在哪里。他们一如往常地活着,却未曾试图弄懂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是怎样的历史,才会成为所有虫族共同的禁忌?”
简玬的红瞳闪烁着血色的光,他的话语并不沉重,似乎他从小就未曾学会过这一情绪。
“虫族只记得那是一场巨大的灾变,那场灾变只让接近半数的虫族存活了下来,却完全无法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场灾变,就是这次末世预言中那块未完成的拼图也说不定……”
他微微抿起唇,看上去像是在微笑,看着显示画面里的塞尔斯:“我很好奇。”
他没有谈论到走廊的怪物,也没有提起监控摄像头里凯文父亲诡异的身影。——他仍然失踪。
“注意安全。”塞尔斯开口。
“我尽量。”
……
门内气氛融洽,门外,两个高大的雌虫相顾无言。
他们也就能在简玬的面前装得和谐点儿,现在只剩两个人相对,就未免显得有些尴尬。雌虫的本性里就刻着独占欲和侵略性,让他们和谐地相处——理论上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