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费星阑坐在Jack的对面,看着Jack与郑凡梦并排而坐,低声细语。
女孩儿时而浅笑,时而娇嗔,将所有的温柔与美好都展现在Jack的面前。
郑教授显然也知道女儿对Jack的意思,但他显然不介意自己的未来女婿是自己的签约保镖,任他们自由交往。
旁观的费星阑更加看出,Jack对郑凡梦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仅仅将女孩当作妹妹一般,保持着克制的距离。
席上喝了几杯红酒,费星阑双颊略显酡红,眯起眼睛,大胆地观察坐在面前的Jack。
探索中带着痴迷,他将Jack看得心慌意乱,挺直的后背就没有放松过,以至于整个后背渐渐覆满薄汗。
不知是不是醉眼自带磨皮功能,费星阑眼睛里的Jack逐渐长成尹承年轻时的模样。
没有皱纹的,阳光开朗的一张脸。
黝黑的皮肤,洁白而整齐的牙,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生的希望。
费星阑开始幻想,如果他们在年轻的时候遇见就好了。
以正常人的身份遇见,就不用经历这么多波折。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们都是正常人,那么就不可能有交集,不可能爱上彼此。
尹承不会被毁容,转业后可以找一份更加体面的工作。
费星阑不会和男人纠缠不清,顺应家里的安排,和乔宁结婚。
他们的人生不会有任何焦急,不会有痛苦,不会有爱。
一切看似回归正轨,可那般的人生,也不是费星阑想要的,所以想象不成立。
费星阑低头浅笑,笑自己老了。
竟开始痴迷于幻想和假设,是一种不逊于酒精的自我麻痹。
他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Jack看自己的眼神变化,他的笑容令Jack的心猛地振动了一下。
“亲爱的,我喜欢你笑,不喜欢你哭。”
“如果非要哭,那只能在床上……”
鬼使神差,Jack的脑海里如响起一个低沉而戏谑的声音。
他的心在对费星阑说话。
明明是他自己的声音,又不是现在的他会说出来的话。
就好像身体里住了另一个人,在替现在的Jack用内心调戏费星阑。
Jack的胸口一紧,像被人打了一拳,却不疼,只是发闷。
费星阑也不好受,几乎已经确定曾经的恋人就在眼前,却不能触碰。
只能看着他与他人说笑,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单手趁着桌子站起来,眼前眩晕,身形摇晃,手臂被一人扶住。
抬眼一看,扶住自己的人竟然又是Jack。
但是Jack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意识的再次搀住费星阑。
仿佛身体里另一个人不舍得让费星阑摔跤,导致Jack也做出同样的反应。
“当,当心。”
Jack尴尬不已,话语都结巴起来。
费容波看见费星阑醉了,摆手道:“儿子,你明天还要回象城,早些上楼休息。”
“郑教授,凡梦,那我就先失陪了。”费星阑也不硬撑,这就准备离席。
酒劲儿上来了,费星阑的步伐缓慢,佣人要上去扶,都被他拒绝。
他快要走到楼梯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跟上来。
“费总,董事长不放心,让我送您上去。”
腰间一热,费星阑不用回头都感受得到是Jack追上来,扶住他软热的身体。
“啊……谢谢你,Jack。”
“没事,应该的。”
“可我怎么记得,你是郑教授的保镖。照顾我,不是你的职责。”
费星阑眯眼笑着,开了个玩笑。Jack抿着嘴唇,装作听不见费星阑的笑声。
“费总,您的房间往哪儿走?”Jack故作镇定地问道。
“上楼,左转,第二间。”
费星阑收敛笑意,怕自己再继续开玩笑,又要将腼腆的他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