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拿好。”
费星阑将一杯红酒递给尹承，眼帘下垂，下意识的眼神躲闪，不让尹承看出自己心底的涟漪。
尹承淡定地接过酒杯，指腹拂过费星阑的手背。
一秒钟的触碰，立即分开，生疏了。
“你不是喜欢看夜景，这里的夜景很不错，你今晚可以看个够。”
费星阑走向床边，打开音响，屋内响起一首慢调子的英文歌。
音乐使郁闷的费星阑镇定下来了。
“曾经的恋人”而已，谁没有过几个恋人。
说起前任，费星阑的前任更是数不胜数。
如果真的将费星阑的前任们在尹承面前细数一遍，结果可能是费星阑明天也下不了床。
“愣着做什么，过来坐。”
他独自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椅上，尹承这才手握酒杯走向他，在费星阑右手边的单人椅落座。
他们中间隔着一张圆桌，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果汁和冰块。
两人无心享用点心，眼神放空，望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各有烦忧。
就如费星阑所说，在摩天大楼里看这个城市的夜景，和在缆车里看其实没有很大区别。
身处酒店的最高层，俯瞰象城，就像把整个城市踩在脚下。
这样的高度是看不清楼下的行人的，这是费星阑最习惯的高度，却是尹承从未拥有过的视野。
第一次如神明一般，俯视众生，尹承没有怜悯众生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更加渺小。
平等只是假象。
哪怕尹承现在与费星阑平起平坐，他们始终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
尹承开始忧虑，三个月的“游戏时间”结束之后，他要如何留住费星阑。
费星阑与尹承想的不同，他还对尹承刚才所说的那位“恋人”耿耿于怀。
一口接一口，喝着闷酒，竟觉得有些醉意，鼻息都带着红酒香醇的气味。
酒后狂言，今晚说过的话，明天是不作数的。
他饮尽杯中的红酒，眉弯眼笑，对尹承说道：“我还以为你进屋就会开始做，今晚倒是很耐得住性子，”
“亲爱的今晚倒是格外耐不住性子，进屋就扑上来，让我有点惊讶。”
尹承往他杯中倒酒，费星阑不喜欢他调笑的语调，觉得轻浮，他要的是真情实感。
“我们来开房不就是为了做这些事情？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纯情处男。”
费星阑这话大有贬低自己的意思，尽管说的是实话，尹承却不喜欢，不喜欢他贬低自己。
尹承收敛笑颜，对他说：“因为我想明白了，我们在一起，不能总是做爱。”
“我现在很烦恼，因为我还得想其他的办法，让你在上床之外，也离不开我。”
尹承对他坦白自己的想法，费星阑嗤之以鼻：“那我劝你早点放弃这个想法，我和你的游戏，只有三个月而已。”
要是仔细算起日子，他们最后的相处时间已经不足三个月。
到了那时候，费星阑又该如何独自面对情欲的煎熬？
他不敢想。
但是先这样吧，他们得过且过，及时行乐。
两杯红酒下肚，他们都开始热起来了。
尹承无言，拿起一颗冰块放进嘴里。后槽牙磕咬下去，冰块在口中碎裂，咯咯作响。
“不凉吗？”
“还行。”
尹承摇头，倒上第三杯酒，先嚼碎冰块，再喝酒。
从口腔，凉进肚子里。
神情倦怠，眉毛舒展，酒精使他放松，暂时忘记烦恼。
费星阑也学着他的样子，先含一口冰块，忍着凉意在口中咯咯嚼碎，再猛地灌进一口红酒。
满口冰凉，凉得牙疼。
“怎么样？”
“好凉！但是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