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某天午后,宋继言敲门进了他房间,进屋就开门见山地问:“你身体到底怎么了?”
祝明辰和祝明珠的修行,以前一直都是邵凡安在管的,江五常年不在山上,他身为大师兄,对这事儿自然是责无旁贷。宋继言长大一些以后,一直想替他分担一点,他始终没让。他不光盯着小的修炼,宋继言的修行他也很上心。他这个二师弟,天资很不错,他觉得宋继言日后一准儿是能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堂的,所以只要他人在山上,他就不会让宋继言分神去操心别的。
可现在不行了,他如今的内力只有两成,修为只剩一成。
这大概就是他目前身体恢复的上限了,这之后,不论他再怎么调息休养,都没有任何进展。
这件事他没打算和那俩小的说,但宋继言不一样,宋继言十八岁了,是能抗事儿的年纪了。所以对方一问,他就直接坦白了。
乱七八糟的部分都略去没提,他只交代了自己功体受损的事实。
宋继言听了也没多言语,只是脸色一时间变得很不好看。
他这么个反应,邵凡安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起来。
同样都是十八岁,别人家的金贵小少爷,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十足十的少年心性,喜怒哀乐全写脸上。他家老二也正该是不负韶华的年岁,可却天天沉稳的像个小老头。
不该这样的,少年郎就应是不识愁滋味,活得恣意。
“呔!”他啐了一句,两只手倏地捧在宋继言脸颊上,胡乱拍了几把,“别整天愁眉苦脸的,这天又没塌,我都没愁,你跟这儿愁什么?老话说了,天无绝人之路,这总不能把我憋死在这儿。”
宋继言抬手捉住他手腕,顿了一顿,说:“别闹。”
邵凡安就给逗笑了,心说他二师弟天天的真跟个小大人似的。他在宋继言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下脑瓜崩,刚转过身,宋继言就在他背后抱了过来。
他这个二师弟,打小心事就比别人重一些,小时候有一阵子腻他腻得厉害,动不动就让他抱着,后来小孩儿长大了,也忘了从几岁起忽然就不给抱了,偶尔跟他腻歪一下,也是从后背很短暂的搂上一下,可能是觉得害羞吧。
宋继言用胳膊搂着他的腰,搂得还挺紧,额头就挨在他后脖颈上。
过了片刻,他拍了拍师弟手背,歪头道:“行了,别难受了,去取剪子来,给你师兄剪剪头发。”
邵凡安下山这一趟回来,头发确实是长长了不少,头帘儿都有点挡眼睛了。他平常图个轻松自在的,身边又没爹没娘,没啥可讲究的,头发长了他就愿意往短了剪。
他反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尽量把脑袋往外伸,还拿手比划:“剪到这儿。”
但在这事儿上宋继言并不听他的,就给他剪到刚刚好的那个长度。他摸了摸,还是嫌长。宋继言轻轻顺了顺他头发丝儿,说:“以后长了我再给你剪。”
邵凡安吹了下自己头发帘儿:“那多麻烦,还不够折腾的——”
话没说完呢,祝明珠从外面哒哒哒跑了过来,一惊一乍地喊:“大师兄大师兄!你看看谁回来了!”
邵凡安稍稍愣了一下,跟着往门口看了过去。
然后就有些意外的看到了一身风尘仆仆的江五。
“师父?”邵凡安立马站起身,“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五摘了斗笠,斗笠下一张脸是黑着的:“你这么个状况,说跑就从重华跑了,我总得知道你跑哪儿去了。”
当初江五临走前,确实是嘱咐过邵凡安留在重华好好治病,他不好跟师父多解释啥,只能蹭蹭鼻尖,干巴巴地道:“……您怎么知道的?”
江五皱起眉,大嗓门里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我怎么知道?你跑出那么大阵仗来,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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