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这声一愣,扭头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沈青阳的脸。
“怎么……”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但还是哑得很,“你怎么在这里?”
沈青阳给他倒了杯温水:“你在石火峰,这是我师门的所在地。”邵凡安口渴得紧,接过来都顾不上道谢了,闷头就想灌。沈青阳拿指腹压了下杯子,叮嘱道:“别直接往下咽,用嘴唇一点点抿,你睡了太久,会被呛到。”
闻言,邵凡安捧着杯子小口抿着水喝,沈青阳又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这是我房间,你躺的是我的床。”
这一下子,邵凡安抿水喝也被呛着了,一咳嗽嗓子就火烧火燎的疼。
沈青阳给他顺了顺后背,他虚虚地摆了两下手:“咳、不、咳咳、不碍事儿。”这嗓子疼不疼的其实都无所谓了,主要他一咳牵着浑身都在疼。
“我师父呢?”邵凡安好半天才缓过口气来,“我怎么会在你屋里……”他慢半拍反应过来,“我在重华?”
“江前辈有事暂时离开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沈青阳看邵凡安喝完水,又从一旁端出个药碗来,递了过来,“把这个喝了。”
“多谢。”邵凡安接过药碗来,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沈青阳,“我占着你房间,你睡哪里?”
“空房间多得是,不必挂心。你住在我这里,好方便我师父给你看病。”沈青阳顿了一顿,解释道,“当时在南疆的竹楼,你受了很重的伤,四师叔和江、代两位前辈联手布了传送的法阵,后来又千里传音找到了掌门师父,由掌门师父在重华起了阵,这才将你紧急传到重华。也算是幸亏救治及时吧,你现在就能醒来。”
“有这……这么大阵仗?”邵凡安听得都有些傻眼了,举起药碗来喝了一口,脸顿时一皱,“不是,这也太苦了。”
“倒也应该。”沈青阳淡道:“你那时候生死尚且不明,情况确实紧急,他背着你闯进大殿,直接找了掌门师父。”
邵凡安喝药喝得苦哈哈的,一听这句,便顺口问了声:“谁?”
沈青阳刚要答话,门外一阵脚步,江五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一进门,江五见着徒弟醒了,吼了声凡安,就按着他脑门往自己胸口上怼。邵凡安让师父搂得脑壳都懵了一下,还没回过劲儿呢,江五面色激动地搓了搓脸,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就要端碗拿勺给他喂药。
江五一个糙汉,手上就干不了细活儿,还非得喂药。那半碗药差点给他喂走了,他要自己吃,江五还不干。
他噎了半天,总算缓过气来,脑子这会儿才想起正事来:“师父,苏绮生他——”
“苏个屁,你消停点儿吧。”江五脸上顿时皱起眉来,隔了半晌才道,“苏绮生那点儿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用你操心。”
邵凡安又道:“我……我被打伤以后都发生了什么?您和玄清前辈不是在墓里?”他说得急,还咳了两声,“墓里什么情况?”
“你还打听个屁啊,管好你自己。”江五不耐烦地直嚷嚷,“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儿踏实养病,别的事情都不许管了,重华的药丸子这么多,你可劲儿吃,吃不穷他们。”
沈青阳也道:“江前辈所言甚是,你且在这里躺着安心养病吧。”
“我这睡了好几天了,也不能总躺着。”邵凡安喝药喝了个水饱,可肚子还是饿得慌。他这时手脚都缓回来点暖和气儿了,觉着有了点力气,便试着下了床站起身。
脚底有点发麻,他踢了踢小腿,又甩着手攥了攥拳,江五和沈青阳都在旁边看着他,他回身笑了一下,面色还是白的,可身上那股鲜活劲儿已经有点回来了:“没事,我每回生病都好得快。”说着一伸胳膊,展了展腰身。
他嫌身上发软,想随便动弹一下,活络活络筋骨的,结果江五眼神立马就变了,一把就拽住他胳膊:“别用内力。”
邵凡安本来就伸个懒腰,这哪儿用得上什么内不内力。
可江五这语气,还有这反应过度的样子……
自己师父自己了解,他一眼就瞧出点儿什么了。
“怎么了?”邵凡安看了看江五,又扭头看看沈青阳,复又问道,“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屋中一时安静。
过了片刻,沈青阳说:“你功体受损……暂时不可妄动内力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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