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总算是有线索能串在一起了,疯了的男子口中喃喃自语的三足鸟,很有可能就是指的这三足金乌。
那诡异的队伍马上就要从两人面前走过了,邵凡安捋了捋袖子,跨前一步,就要跟着旁边的路人一同行拜礼。
段忌尘一把给他薅了回来,压低了嗓音道:“你干什么!”
邵凡安莫名看了他一眼,小声答:“能干什么,跟着拜一拜啊,看看能不能混进队伍里去。”
“你怎么……怎么什么妖鬼蛇神都能跟着拜。”段忌尘一时词穷,磕巴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你怎可如此没有风骨!”
邵凡安听得直无语,心说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又不能吃不能穿的,只有段忌尘这样没遭过什么罪的小少爷才天天讲究这玩意儿,他扒拉开段忌尘的手:“没让你跟着拜,我自己拜还不成吗?欸欸——松手,别耽误正事儿。”
“你也不许,一把软骨头!”段忌尘扣着他手腕不肯松,俩人拉拉扯扯间,那队伍一撞铃一跨步的,缓缓打他俩面前路过了。邵凡安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一溜儿百姓跟着队伍一起远去了。
被选中的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都是凑了热闹没被选上的,队伍离开以后便起身各自散去了。有些人不甘心,还追在队尾多跟了几步路。邵凡安东摇摇西晃晃,混在人群里,左右跟本地人打听了一番,大概摸了摸这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这队人马是附近一个新兴教派的教众,教派没什么名气,甚至没有名字,就在郊外有座小教观,也不收香火钱,每个月都会来县里巡一次街,只寻有缘人。
得了“福缘”的人才有资格跟着一起去教观里,会有大师为访客祛除灾祸病痛,还会施药。据说大师给的药药效奇佳,还不收分文。
久而久之,这小教派便在黎县小有名气了,外地人可能没太听过,可在本地,任谁有个病啊灾的,都会守着巡街时来这边碰碰运气,若有幸被选中了,便能跟着他们进无名观,得到大师赠药。
“赠药?”段忌尘道,“听着倒像是在行善举。”
“我的大少爷,你见过哪门子善举是这么行的。”邵凡安皱眉道,“你重华每年也在行善积德,你见着贺公子给人看病还要先掐算有缘没缘的?这不扯淡吗。再者说了,这所谓的教派没名号还不收香火,没香火就意味着没银子,没银子哪儿来的药可以到处赠,这不合常理啊。”
两人一路远远地跟在队伍后方,跟到一处岔路口了,队伍里摇铃的那位回过头来,双掌合十,对其余追过来的路人道:“各位施主,请留步于此罢,有缘日后自会相见。”
跟到这里,其余瞧热闹的人便也散了。
两人躲在树后,彼此对了下视线,邵凡安悄声道:“跟上。”
然后就悄悄尾随着进了一片小山林。
林中深处坐落着一处无名观,观门打开,那队伍陆续走了进去,观门再缓缓关上。
这回没法再跟了,邵凡安再觉着不对劲儿,也都是瞎猜的,没啥证据,人家大门他进不去也不能硬闯。段忌尘看了他一眼,他犹豫片刻,道:“观望。”
俩人只好在门外的小树林子里等。
等也是偷偷摸摸地等,他俩总不好正大光明的杵人门口,便只能找了一处矮木丛,缩在后面悄悄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