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邵凡安的记忆就变得断断续续的了。他一会儿觉着身体仿佛被什么利器捣成了两半,一会儿又觉着有一股陌生的酥麻感自小腹升起,再随着身后的撞击扩散到全身上下。他头晕目眩的,感觉床在不停的晃,天地仿佛都在晃,昏昏沉沉间又好像只是他在晃。
邵凡安的上半身被被子紧紧地蒙住了,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身体其他的感觉却全都被放大了,疼是真的,可疼痛里又裹带着暧昧的绵软。他流了好多的汗,皮肤黏腻而湿热,双腿被拉到最开,有一双手牢牢箍着他的腰,迫使他一下下承受着身后的攻势。
破碎的呻吟声,肉体拍打的撞击声,和他混沌不堪的意识混杂在一起,一并被困在了这狭小闷热的床榻之间。有什么人压在他后背上,脸就靠在他后肩上,带了些忍耐的低喘声隔着被子一声声传进他耳朵里,他凌乱的意识被撞得七零八碎,最终在这漫长的夜色里逐渐散去。
“当当。”
翌日,客房的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店小二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客官,您起身了吗?昨夜休息得可好?”
邵凡安在这阵敲门声中慢慢转醒,他撑了好几下眼皮,才勉强把有些浮肿的眼睛睁开。
眼前黑蒙蒙的,邵凡安糊涂了半晌,才彻底清醒过来。他现在是趴在床上的姿势,脑袋和上半身裹在被子里,腰部往下连屁股带着两条腿都是光着的,晾肉似的摊在床上,整个人很是狼狈。
“客官,您房里的浴桶是否需要小的撤下去?”店小二还在门外候着,邵凡安罩着被子犯着懵,缓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不必了……”
话音一脱口,他才发现自己嗓子是哑的,说话那声儿没比蚊子声大多少。他挣扎着支起胳膊,从被子里探出颗头来,清了清嗓子:“咳、不必,有事我会喊你。”
“得嘞,您好好休息。”小二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邵凡安披着被子一屁股坐起来,脑壳半昏不昏,他昨夜里的记忆都挺模糊的,这猛一下被人吵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以这样一副姿态躺在床上了。
他光着屁股,亵裤不知道哪儿去了,身上只松松散散的套着里衣,脑袋里涨涨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狠狠揍过一般,腰也酸背也痛,腿根还发软,某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怎么、怎么感觉……
邵凡安皱着眉毛低头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伸腿下地,扶着床柱试着站起身。他腿有些打颤,起身起得晃晃悠悠的,屁股离开床的一刹那,他脸色立刻变得青白一片。
他屁股、他屁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里流了出来……
邵凡安彻底怔愣住了,倚着床柱往自己身下看了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都不必弯腰细看,那玩意儿又凉又黏的,顺着他腿根直往下流。他惊得一屁股跌回床上,紧接着就被后穴里传来的钝痛刺激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昨夜零碎的片段渐渐浮上心头,他先是觉得身体不适来着,脑袋昏沉得厉害,他就住了客栈早点休息了,然后,然后姓段的小公子莫名其妙的跑了过来,又莫名其妙的跑走了,再然后呢,再然后……似乎是有什么人趁他病弱时……
邵凡安大为震撼,半天都没回过神,他不死心的伸手往腿根上摸了摸,腿间的白浊黏腻不堪,他也是个男人,那玩意儿是什么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他、他昨天晚上,确实……
邵凡安眼神都涣散了,一时之间完全没法接受自己就和一个男人共赴了云雨的事实。
这什么跟什么??他怎么突然就生了病,怎么突然就跟人……行了那种事??还是个不知身份的陌生男人??
邵凡安跌坐在床上,感觉自己头顶就跟有雷一道道劈下来似的,天雷滚滚,个挨个的都往他天灵盖上劈。
床上一片狼藉,被褥上有的地方还留着湿痕,屋里也是乱糟糟的,竹箱笼被掀翻在地,行李散的哪里都是,他买来的那壶梨花酿倒在一边,里头的酒酿流了一地。
邵凡安愣了愣,隐隐约约想了起来,昨天夜里,那个人好像还把什么凉凉的东西倒在他屁股上,估计是用来、用来行房事时做了润滑……
那是他买回来打算来哄二师弟开心的甜口的酒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