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你想招新人的消息走漏被他知道了,并且由于你的冷淡态度,这一行为就被误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你有点尴尬,又觉得郭嘉平时看着也不像这种人,挺有格局的一个谋士,怎么这时候开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是与你有点那事上的牵扯,但他与你有了那种桃色关系是一回事,再看别人也觉得别人和你必然有一腿那就是他的不是了。你广陵王岂是那等好色之人?
和一个醉鬼讲道理是无论如何也讲不通的,你无奈极了,只能先把郭嘉安置在你的床上想让他安分点先睡一觉,岂料郭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拉拉扯扯之间竟将你的衣服都扯破了,也不知一个柔弱书生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看着他手中破碎的布片,你还没来得及生气,木门吱呀一响,贾诩红着眼睛拄着他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跌进了你的屋子里。你的心情此时由愤怒和无奈转向了一种难言的尴尬,急忙挣开郭嘉,探手去扶贾诩,却被恼羞成怒的文士给推开了。
你看着固执地重复着试图站起却一次又一次摔倒的贾诩,心里生出了一丝怜悯,于是不顾他的反抗强行弯腰去抱他。贾诩愣了愣,这次倒是没再挣扎,而是乖乖地贴在你怀里,任由你将他抱了起来。你的手抚过贾诩衣袍下残缺的伤腿,心里蓦然涌起了难言的复杂情感。
贾诩此人,说可恨也可恨,说可怜也可怜。别人叫他毒士,他们欣赏他的才华,却又因此而忌惮他,你初次与他交锋时,他也没少暗算你。你们两人也曾刀枪相对,明刀暗箭地互相残杀过,后来贾诩加入了绣衣楼,为你出谋划策,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有那么几个瞬间,你们二人都相信你们彼此是交过心的。后来阴差阳错,你们之间有了一层不该有的关系,贾诩在事后虽扯着你的衣领流着泪发过疯病,但后来也还是接受了这层关系。虽然从那以后他嘴上对你阴阳怪气的次数多了些,但较之以往,他也对你多展露了几分柔软的鲜活,甚至给了你两分难得的真心。而更多时候,你觉得你在他身上看到的是一个破碎的贾诩,偏执,喜怒无常,渴望认同,也渴望……被爱。
从前,他渴望的对象是郭嘉,现在,他渴望的对象变成了你。当那双猩红的眼睛望向你时,你便能读出深埋其下的哀切,疯狂,乃至恳求。
你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你心里对他实在抱愧,就他个人而言,贾诩给你的已经足够多,你不会在一个破碎的疯子身上索取太多不切实际的东西,他已经给了你他所能给出的最珍贵的东西,而你却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一个早已故去的人。
因此,你对贾诩有着超乎寻常的宽容,他发疯病时经常打碎东西,在自己的院子里嘶喊,或者用利器把自己折腾得鲜血淋漓。后来你们做过了,他便逮着你一个人可劲儿祸祸,轻则对你胡言乱语,半夜冲进你房里泪流满面地胡闹,重则在外面淋得湿漉漉的跑来找你,水鬼似的一言不发地立在你的床头,好险没把睡眼惺忪的你吓出心疾。但你从未责怪他,这个时候,你通常会通过一种亲密到负接触的方式来安抚他。
这一招说不上管不管用,总之贾诩的疯病该发照发,但已经从毫无公德心的无差别攻击转向了有目标的攻击,发病时他也不大吼大叫了,通常只是看着你咯咯阴笑,尖利的指甲划过你的脸,声音又轻又柔,偏生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殿下……与我一同埋葬在地下吧……我们一起毁灭……”
你觉得他大约是看出来了,但你不搭理他,只一反手把他压在榻上提枪就上,不管他这会儿嘴里阴恻恻地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在你连番顶撞之下很快就变成了低沉而情色的呻吟。
久而久之,你就把贾诩的发疯行径当成了做那种事的信号。不管发多大的疯,操一顿就什么病都好了。
但今日显然不行。
你看着榻上衣衫不整的郭嘉,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进退两难。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