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洺觉得他的大脑昏沉得厉害，眼睛缓缓睁开，周围的场景映入自己的眼帘。
但是很奇怪……
厉洺面前是透明的玻璃。透过玻璃，他看到了相拥在一起的厉洵和景棠。
厉洺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却发现自己径自穿过了那面舱门。转头，自己还静静地在治疗舱中，双目紧闭。
厉洺一时愣住了。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他不是第一次以这种状态出现，所以并不慌张。
只是这种状态，他分明许久没出现过了。
并且，以往以这种状态出现都是因为景棠精神力波动对他产生吸引，此刻却不知为何。
厉洺想去触碰景棠或者厉洵，不出意外手从他们的手臂上穿了过去。
两人也看不见他。
厉洺悻悻地收回手，觉得自己就像远古地球中记载的幽灵。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地下室的那张令人一眼惊艳的侧脸上，此刻他默默盯着景棠的侧脸，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治疗舱显示治疗完毕，景棠将他的身体从里面弄出来放到床上。
厉洵操纵着代步车来到床边，于是厉洺发现他的眼眶有些红。
厉洺围着厉洵打转，还时不时弯腰俯身自下往上地去看厉洵的脸，像是把心上人逗哭还欠了吧唧去看人家表情的小学生：“哭了？哥你真哭了？”
他团团转，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新奇还是心疼。
他想伸手去触碰厉洵的眼眶，不出意外还是摸了个空。
于是厉洺在厉洵的代步车边坐下来，看着景棠开始检查他的精神力状况。
接下来，就见到景棠面色大变。
这还是厉洺第一次看到景棠这么失态的模样，不由好奇他到底检查出了什么。
他盘腿坐在那里，像是床上的那人与自己无关似的，显得有些乖也有点呆。
景棠又检查了一遍，这时厉洵也意识到了不对：“阿洺怎么了？”
景棠只觉得喉头发紧，又一阵阵的窒息感：“我……没有感受到他的精神力……”
精神海中，死寂一片。
厉洵的指骨骤然蜷起，手背的青筋都暴露出来。
感受不到精神力，或许可以用另一个说法——脑死亡。
哪怕是植物人都不会检测不出精神力。
景棠脸上出现了几分茫然的神色。
他的手落到厉洺脸上，此刻清理干净的青年这张脸依旧俊美，只是没什么生气。
他此刻倒宁愿是像当初那样，精神力触及厉洺的精神海时就被裹缠住……
景棠又试了一次。
厉洺在地上坐着，看着景棠的情绪渐渐不稳，抬手勾了勾景棠的小指。
当然什么都没碰到。
厉洺用手指摸了摸了脸，觉得那里好像突然滴落了湿意。
但那不是他的眼泪。
景棠抹了把脸：“我今天太累了，我、我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尝试一次。”
说罢，他起身离去，脚步匆匆。
厉洺又去勾厉洵的小指，看着自己的手从厉洺的手上穿过去。
他伸开手掌比了比，找了个十指相扣的姿势虚虚放着。
美得心里冒泡。
厉洵推着代步车靠近了厉洺的身体。
厉洺两条大长腿撑着地，把自己往后挪了几步。结果见到代步车的车轮穿过了他的腿，于是便又坐在那不动了。
他看到厉洵沉默地注视着他。
厉洺也凑到床边，看看自己，又去看看厉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