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况,林初将力量凝聚掌心,覆在许如路的额头,念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
梦魇本质约同于幻境,先是让人丧失心智,深陷恐惧;然后便会重伤心神,万劫不复。
打破梦魇,最有用的是道法净心咒。不过林初是鬼族后代,阴阳相冲,不该使用道法。
可眼下,鬼族的法术只会让许如路身上的阴气更盛,梦魇越发强大,只有道法才可以帮助他清醒过来。
林初忍住身体的反噬,将这咒一字一句念完。他的掌心隐约浮现的金光钻入许如路的眉心。
与此同时,梦魇之境也随之悄然变化:
少年林初多疑,并不信任这突然出现又穿着怪异的少年。转身就走入了深林,许如路站在原地,身体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周边墨竹,风动无声,在人走来时却两处偏移留出一条小路。
林初熟门熟路朝竹林去。
许如路则不受控制地跟在他身后,放眼望去的竹林不见尽头。
跟着走了许久,直到天边升起一轮红日,竹林的景色瞬息万变,不再阴暗,反而明媚起来。
林初突然停下步伐,转身道:“已经带你出来了,走吧!别跟着我了。”
许如路不解地看向他,还未开口,眼前的少年便肉眼可见的开始消散。与此同时,开路的墨竹也化作微粒飘散空中。
一股巨大的吸力抓住他的灵魂,许如路感到燥热又无端浑身剧痛,尤其是心口,痛的他忍不住弯腰。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死在梦魇之中时,耳边却传来声音,如溪水潺潺,小而清:“……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声音仿佛具有魔力,很快就安抚了他的灵魂,疼痛也在渐渐消失。
净心咒发挥作用,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许如路身上的阴气衰减,一道黑雾从眉心钻出,被林初收拢在掌心,用力捏散。
罪魁祸首已死,眼见许如路就要醒来。林初赶忙整理衣襟,端坐着等他睁眼。
谁知许如路醒来后却看都不看他,转而闭着眼将头转向床的内侧。
被人摆了冷眼,林初闷声委屈道:“人是我救的,醒了也不看看我。”
许如路无奈,也不看自己被梦魇钻空子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某只鬼王原形毕露。
眼下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比起这些,他更想解除心中的困惑。
许如路毫不隐瞒,把梦魇中的经历陈述了一遍。
直到他陈述完毕,林初都不曾一言,他一直保持沉默,过了半晌才道:“我说过,过往种种都不作数……你看到的半真半假,其余的……我暂且不想告诉你。”
许如路提及的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往。他没想到许如路在梦魇中看到的会是这些。
在他的视角里,许如路如同救赎,从天而降。陪伴自己待在鬼界的那座孤岛,三年有余都是两人相依为伴。
三年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他发现了许如路欺骗自己,两人相爱相杀,既害死了许如路,也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好在如今重逢,开端也算不错,今后他只希望自己和许如路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至于那些不美好的回忆就随它留在过去。
林初低头隐去情绪,补充道:“当这是我们的初遇,难道不好?”
他的话,许如路怎么可能不明白。前世的回忆对于林初来说是痛苦,只要他不愿意,任谁也没法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