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是个小人物,一般很少会有外人找他,这种来自帝都又打了十几次的陌生号码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何禾思考片刻,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理会比较好,他已经很久不和帝都沾染了,那边打来的电话准没好事。
钟离杨洗完澡出来,何禾正拿手机噼里啪啦打字,整个人很投入,连他出来都没有察觉。
“跟谁聊这么欢呢?”
他拿了药靠近,何禾倒也不避着他,直接把手机放在他眼前,原来也不算是在聊天,何禾在一个海蓝政府官方微聊圈报道底下舌战群儒。
事情是说在今天下午的下班时间,一个母亲带着一岁大的孩子从六层楼上跳下,警察还没到就出了个母子双亡的结局。
评论有些人说这女人不配当妈的,为什么要抱着孩子一起死,有说这要跳楼就该赶紧跳,浪费什么公共资源的,还有责怪警察为什么在人跳楼后半天才赶到,网络因为匿名,暴露着人性最阴暗的一面,何禾觉得这些人还不如这个圈子里的同好,至少很多欲望不会藏着掖着。
“这宝妈太可怜了,完全丧偶式育儿,产后抑郁症挺可怕的,明明结婚生子是两个人的事情,活活给变成了一个人的事,这个孩子也好可惜,什么都没看到就离开了。”
何禾惋惜的刷着评论,忍不住又回了一条喷子的消息。
“那你不是应该和他们一起骂这个女人么,为什么还要替她说话。”
钟离杨蘸着药膏仔细的把何禾身上的伤痕又涂了一遍,清凉的感觉爽得何禾直抽气。
“虽然觉得那个孩子有点可惜,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应该死了比较好,生在这种没有爱的家庭,这个孩子长大了,也许也会后悔自己还活着吧。”
擦着药膏的手凝滞了数秒,在何禾看不见的地方,钟离杨眼神晦暗不明,他很难不承认何禾是对的。
曾经,他也有过被他们的妈妈抱着跳楼的经历。但不同的是,他那时候已经不小了,足够有力气护住弟弟,所以妈妈就抛下他们,自己下去了。
“……先生?”
“先生?”
……
何禾叫了他好几声,突然觉得先生好奇怪,就像断了电似的,怎么喊也不理。
生气了么?不应该吧。
“嗯。”
钟离杨把最后那点痕迹给涂抹完毕,若无其事的合上药膏的盖子。
“不用跟不认识的人废话太多,别玩了,睡觉去,小狗不可以熬夜。”
何禾夸张地叹了口气,拿被子蒙上脑袋感叹狗生不易。
“马上要到新年了,最近乖一点,我给你一个奖励。”
沉重的心情被这浮夸的演技打败,把钟离杨从那些回忆中拽出来。
“什么奖励?”
何禾瞬间来了兴趣。
钟离杨从他身上跨过去,抖开被子躺好,把眼镜放在床头柜上,一副要睡了的架势。
“秘密,暂时先不告诉你,不然就没有期待感了。”
“快点睡觉了。”
卧室的灯随着这一声催促被先生给灭了,不管何禾困不困,他们都得睡了,刚刚在浴室闹得那么一出,这会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好吧,先生晚安。”
问不出来何禾也无可奈何,勉强找个舒服点的姿势趴着。
折腾了一晚上,这会整个人趴下除了有点闷,四肢伸展的甭提有多舒坦了。
黑暗中听到先生如暖风一般的“晚安,小狗”,何禾翘起嘴角,蹭了蹭柔软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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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时间身体会进入快速修复阶段,原本睡觉前何禾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可睡着睡着却觉得结疤的地方痒得受不了,他迷迷糊糊伸手挠了一把,疼得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
钟离杨听到动静,下来看何禾,何禾的手指在一层薄薄的疤上疯狂的挠,然后露出又舒爽又痛苦的表情。
他赶紧拉住何禾的手。
这刚结疤肯定痒,万一再挠破了就得重头再来,他思来想去,还是起来找了一截没用的绳子,简单地把何禾的手给捆了。
“……唔……先生……?”
何禾的睡眠质量相当的好,钟离杨把他推平了,两只手背在身后他才看了一下,眼睛半闭不睁,似醒非醒。
“伤口结疤呢,怕你挠着。”
钟离杨动作很快,刚说完没一会就结束了,在何禾的手腕上留了一个漂亮的活结,绳头就在何禾的手掌不远处,这样他自己也可以解开了。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
何禾睡意朦胧地哼唧几声,动了动胳膊发现完全动不了,不满地皱了皱眉毛嘟了嘟嘴,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钟离杨今日心情大好,难得诶哼着歌出去跑步,顺便给小家伙买点早饭回来。
相比之下,徐浩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昨晚硬是被主人以乘骑的姿势插射了两次,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个体位,更何况还带了一屁股的伤,直接给他折腾得昏死过去。
结果大清早的,他不仅没有懒觉睡,还被主人提溜起来戴着小玩具晨练,这会腿都软的不听使唤了,不动又会被主人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