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杨看着上面的辣椒,实在联想不出何禾说的甜滋滋是什么滋味,在何禾期待的目光下伸手接了过来,微蹙着眉头咬了一口。
还行,就是有点太辣了。
他知道何禾喜欢吃甜的,酸的,没想到吃辣也这么……
“啊,这个……肯定都好了啊,这都多久了。”
何禾也捋了块黄金糕下来,一口就把整个塞嘴里,那个小嘴还装不下,吃的满嘴油滋滋。
钟离杨就挺喜欢看他吃东西这么蠢的样子,怜爱的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油渍。
“对了,我吃烧烤的事,您可千万别跟我叔说啊。”
何经年不喜欢他吃烧烤这些垃圾食品,他习惯性的叮嘱带他吃这些东西的人,说完神情一滞,强行又笑了起来。
“您看我这脑子,我都忘了年叔已经回去了,这会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吧。”
他狠狠地捋了几串五花肉,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
“呜呼~真好~以后没人再管我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了。”
他是这么说的,但表情却完全不是这样。
何禾低着头,看起来有几分伤感,如果忽视掉他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撸串动作,看起来倒是个气质忧郁的美少年。
“那你叔对你管的还挺严。”
钟离杨喝了一口所谓的肥宅快乐水,捻起一根烤馍来吃的津津有味,对何禾这些感慨回应的意外平淡。
可以说就是往死里聊。
刚刚何禾故作轻松的说后面这些话时,钟离杨看到了他眼神躲闪着垂下头,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可惜道行太浅。
“您说这年叔吧,我干什么他都想管一管,我以前经常烦得和他吵架,这真不在了就又有点怀念了,算不算是贱啊?”
何禾托着脑袋,把玩着被自己吃完的烤串签子,故作老成地一阵唏嘘感叹。
钟离杨看他这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样子,抿着嘴微微地笑了笑,点上了一根烟,连等待何禾表演的姿势都做好了。
他不知道这小家伙机灵古怪的想给他挖什么坑,但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办法回答。
因为他早已经不记得被人管着是什么感觉了,他也不需要谁来管着他,指引他人生的方向。
“先生……”
旁敲侧击,是因为他不知道先生是否会同意,他小心试探着先生的态度,可这太难了……先生根本不接他的招……
“嗯。”
“我被年叔管惯了,现在心里空落落的。”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何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捏了捏拳头,这是他想要鼓起勇气时的习惯性动作,可最后整个人还是垮了,垮成了面团似的瘫在桌上,拽了一根五花肉宣泄心里的郁闷。
这傻孩子,在一个DOM面前说对另一个DOM难以忘怀的话,就算那是直系亲属,也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钟离杨有那么点嫉妒,他想踏平了何经年在何禾心里留下的沟壑,刻上只属于自己的纹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一支烟抽到了最后,两人也没人说一句话,幽静的山上除了能听到不知何处的鸟叫,就只剩下钟离杨偶尔抽口烟的动静。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鸟鸣使这山上的寂静更为深沉,而这深沉也使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诡异。
“没什么事,吃完是送你回学校,还是回家?”
钟离杨熄灭了烟,确定不可能复燃了才把它丢在桌上,等着一会处理掉。
他不喜欢何禾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懒得和一个奴隶也要猜心思。
“先生……”
何禾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他也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先生好像对他不太高兴。
“嗯。”
“我……能跟您建立全天的主奴关系么?”
钟离杨皱起眉头。
这小家伙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他们什么时候不是那种关系了?
“您能不能管着我……我现在只有您了……”
同样的话在办公室听过了一次,钟离杨以为那是何禾在博取他的同情心,为了让自己少受点惩罚,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意思。
这简直是在诱惑他犯罪。
“我……对不起……”
何禾双手捂住了脸,自暴自弃似的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