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又或者是乌托邦里有主家的眼线?
他衷心的希望是后者。
影子安静任何经年踩着,心脏却蜷缩起来,直直地从谷底被扔进了地狱。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终究还是没有缺席。
“是奴隶说的。”
虽然他知道这个行为注定了会让主人生气,甚至是……舍弃他,他依然不觉得后悔。
他的隐瞒不是怕主人知道,更不是怕被惩罚,他只是想多在主人的身边呆一段时间,哪怕只是多一天都是赚的。
何经年听到了最不想要的答案,那股怒火岩浆似的在心里不停翻涌,反复撞击着寻找宣泄口,他把拳头握得死紧。
“解释,说服不了我,你就自己去刑堂吧。”
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影子,就算是被影子背叛了,他还是不忍心让影子经历刑堂那些惨无人道的死法。
头上的脚被移开了,影子直起了身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主人,把这眉眼轮廓细细看了一遍,才在何经年不耐烦的眼神下又给何经年磕了个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主人,影子很高兴这辈子能做您的奴隶。”
说完影子站了起来。
“您以后……多保重。”
转身毫无留恋。
操!
宁死不说?
还是他比刑堂更可怕?
“滚回来!”
就在影子的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时,桌子上的杯子目标明确的砸在影子身上。
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开门的动作滞住了,影子没有回头,声音有些不正常的问何经年。
“您还有什么事吗?”
何经年差点要被影子这不在乎命的傻劲逼疯了。
“到底他妈的谁是你的主人?你要替他何经时保守秘密?为什么不解释?”
何经年想,如果影子肯解释,他说什么自己都信。
“您永远是影子的主人,可是您也是何家人,影子忠于您,也忠于何家,这并不矛盾。”
既然马上就要死了,自然是永远了。
十四年的朝夕相伴让何经年早已忘记了当年只看了一次的家奴的守则。
家奴首先要忠诚于何家,忠诚于家主,然后才是自己服务的主人。
这样的影子,还要么?
那慷慨赴死的样子让何经年又气又惧,他突然回过神意识到,从头到尾,离不开影子的是自己。
“让你死太便宜你了,毕竟何家培养你也用了不少资源,你得跟着我,直到我把你榨干了的那天。”
他费了半天劲才扯出了个理由,撤销之前命令。
影子转过身,身体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那是这么多年以来,何经年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凄美而悲伤。
影子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悲伤的,他只是被主人这口不对心的新命令给逗乐了,喜极而泣。
“好……好的,主人。”
他一个健步窜了回去,又重新跪在何经年面前。
“主人,奴隶隐瞒不报,求您惩罚。”
何经年没那个闲工夫,他还在苦思冥想怎么能够劝阻何禾与钟离杨保持距离。
“滚一边跪着去。”
木已成舟,既然追究不了责任,倒不如想想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才是正经。
他心思沉重地拿起了手机并拨通了何禾的电话,对方一直没人接听,一次次拉长的嘀声让他越来越显得犹豫。
何禾这几天估计正和钟离杨如胶似漆,能不能听他的话还得两说,而且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家主到底想干什么。
通话最终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而挂断,他反而暗自松了口气,把手机扣在桌面上暂时不打算再拨打了。
门外有仆人敲门,说是饭菜已经备齐了,请他去前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