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我那么残忍。”他抽泣几声。
路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抛妻弃子呢。
一边用鬼气画阵，路漫说，“那就一个一个来，首先，你杀的那个人是谁？”
顾望不情不愿，“它叫耳庶，一个下三滥的低贱骨头。”
路漫乜他一眼，继续在半空中画阵，“你与他有仇？”
“它也配。”顾望冷笑，“不算有仇，只是对一个无孔不入又杀不死的蟑螂感到厌恶罢了。”
路漫不再多问，他又道，“燃灯佛与我相识？”
顾望点头，“一面之交，说过几句话，彼此印象都不错。”
路漫：“我……是仙人？”
顾望眼中闪过怀念神色，他望着路漫笑，“你可是神界的无上尊者，因你自谦，所以大家不叫你神名，只唤你仙君。”
“你是帝上少微后御神君，司掌乾坤，天地阴阳。”顾望笑，“但你不太喜爱这个称呼，有悖你的性子，旁人都只叫你仙君或者少微了。”
仙君……路漫隐约对这个称呼感到熟悉，令他感到胸闷。他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战神天尊，是否是你？”
“……”
顾望启唇，又合上，良久，终究是释然一笑，道，“是。”
“我是极承释厄元辰天尊。”
顾望握住路漫空余的手，亲吻他的指尖，“这是你为我所冠之名。”
“我是你座下乾，为你平衡四海八荒之阴阳。你是我的仙君。”
话音刚落。
阵，成。
所有人瞬间被传送到校园外，独余他二人在此间。
路漫心中洪波汹涌，有什么东西在他胸口激荡，将要破土而出，他闷哼一声低下头，心口隐隐作痛。
“香香。”顾望搂他入怀，输送鬼力好叫他好受些，亲吻他的嘴角，低声抚慰，“一切都有我在，很快就不会再疼了。”
电光火石之间，路漫注意到了顾望诡异神色，他一把抓住顾望的手，“什么意思？”
顾望只是笑着看他。
路漫没来由地心慌，并且愈发惶恐，他死死抓住顾望的手，“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顾望——”
“香香，我本想瞒你到最后的。”
明明近在咫尺，顾望的声音却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路漫还在他的怀里，但又触碰不到对方，也看不清顾望的神情，他慌乱又胆寒地伸出手，想要紧紧握住对方，“我不怪你，我们回家，不论你瞒着我些什么都无所谓，我们回家。”
他突然感知不到顾望了。
“香香。”
“我在……”
“香香啊。”
“我在。”
“仙君，仙君，仙君。”
“我在的，顾望！”
最后。
路漫不论如何，也不能看见顾望的身影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路漫陷入昏睡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没看到的是，在彻底堕入黑暗之前，校园内的血色，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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