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还要怎么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是一个因为恐惧已经冒出半兽人形态的学生,可以看到他已经遍体鳞伤,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黑暗中什么人走来,静静地注视着他。
随后他笑了,深深地裂开嘴角,如同肆意玩弄猎物的野兽,终于玩腻了,打算饱餐一顿。
“啊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学生大声哭叫着,“我、我知道班主任在哪里,我知道你的班主任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那人似乎有些感兴趣地停下脚步。
学生连忙道,“我知道他藏在哪里,就在天台上,就是你之前被我们拖……”
他哽了一下,不敢继续说下去,“就、就那个地方。”
他又急切道,“我都告诉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主谋,那一次我也是被逼的啊!!”
那人闻言静静地笑了,“你知道么,你现在身上受的伤……跟我那天受到的伤害完全一致哦。”
“……”
学生张大嘴巴,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那天我也被打得快要死去,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时候。”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你们有没有放过我呢?”
砰!
垃圾一样被丢在一旁,众人大笑而去。
“死垃圾,叫他考试不给我传答案,还觊觎我的女人。”
“妈的,打的这一顿真出气。他不会死了吧?”
“死了就死了,这种东西死了也没有人会为了他报警。他那个妓女妈给两个钱就扭着猪逼走了,根本不用担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的笑死我了他那个妓女妈,之前还带他找上门要精神损失费,几万块就打发了。”
“真有趣啊,不是吗?”他微微地笑,“我的妓女妈妈几万块就能打发,那你的父母要用多少钱……能换回你的命呢?”
学生怔怔地看着他,下一秒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他的兽耳被生生斩下来一只。
巨大的痛楚令他口不择言,“啊啊啊啊!!我操你妈顾望!!你他妈就是个傻逼!恶魔!你妈就是个做鸡的,你他妈以后也是鸡!你个恶心的死贱人!!!”
“聒噪。”
另一只耳朵也被割下来后,他疼出一身冷汗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还不等他后悔求饶,他喉咙便只能发出破碎的湿啰音:“咯……咕……”
野兽锋利的爪指割破了他的喉咙,一道爪痕深入肌理,喉管断作两段。他咔出一口破风箱一般的气息,随后重重倒下,身体不断抽搐,喉咙断裂的部位不断咳出血沫。
抽搐几下,最后再也无法动弹,静静地躺在地上。
地面冒出丝丝缕缕的浓稠雾气,将学生的尸体包裹,雾气散去,学生的魂灵硬生生被从刚死的身体里拽出来。学生的魂魄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只见黑雾陡然变得狰狞,猛然一扑,将那个魂魄“吞”了进去。雾气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骨骼之类的声音,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哀嚎。
果然……那人目光森冷,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学生刚刚辱骂的对象并不是他。
肮脏的魂灵,令人生厌。
生前如何作恶,死后的滋味也不甚美妙,不论生死,都只是个渣滓。
恐惧的味道倒还算不错。
呵……那就再玩玩吧。
——《诡冠》
……
路漫根本想不到的是,那只恶鬼如今竟已强大到能够悄无声息地破除自己在顾望身上留下的字灵。
踏入校园大门的一刹那,一股阴冷的气息穿过他的全身,那是浸入骨髓的寒意,如同在南方的寒冬腊月时节,下着小雨而忘记带伞,只能硬着头皮硬生生顶着风口和冰雨艰难行走的寒意;又仿佛在北方一月份的天气里走出屋头,被屋檐上的冰溜子兜头创了一脖子,冰块雪块寒风直往衣领里钻的痛彻心扉。
他本可以使用灵气护体,但还是打算节省些,至少找到顾望将他的……将他带出来。
顶着刺骨寒意,路漫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身体一暖,寒意消失。他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虽说感到古怪,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强行开了一瞬的天眼,能够看到此时整个校园都笼罩在浓厚的阴气之下,暗红血色几乎要浸透每个角落。路漫余光扫到某个教室阴气尤为浓郁,那里正是他熟悉的地方,他的班级,也是顾望的班级。
阴气如此浓郁,路漫咬牙,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恶鬼肯定已经占据了顾望的肉身。
恶鬼在人间有限制,并不能随意抢夺肉身,只是顾望投胎时被恶鬼影响,阴气太重,这才叫恶鬼钻了空子。
不论如何,顾望他要带走,恶鬼也必须杀死。若是待他彻底得到肉身,融入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到时候便无人再可控制。
路漫抬腿便走向了教学楼。
他的班级在三楼,路漫小心谨慎,没有选择直接走到三楼,而是走到对面的教学楼,在转角处谨慎观察。
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见教室内的情况。
什么人都没有,地上躺着两个不知道是人还是尸体的东西。说来路漫也倒霉,周五入学,第二天就休息,今天又是周日,班里同学都没认全,他根本就不知道地上躺了个谁。
“那是你的语文老师和她的儿子。”
何拒霜突然出声,吓了路漫一跳,“你还有多余的鬼力?”
何拒霜悲愤:“只能跟你通话和感知一些东西,不能跟你共享视野了。而去只能隔一会儿用一次。再有小半炷香我就又要暂停‘通话’了。”
路漫忍俊不禁,“那你能感知到恶鬼现在在哪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