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冥婚吗?
旧时的富贵人家的人们相信“风水”,认为人死了但未曾接亲,死后孤魂野鬼会心存怨念,影响家族的昌盛,因此衍生出“冥婚”这一说法。
即,嫁、娶一个死人,成为对方的妻子或丈夫,一同殉葬。
愚昧、无知,又令人胆寒。
银杏村的村民正是如此。
冥婚在银杏村已是延续了数百年的“传统”,对于将活人许给死人一同殉葬,村民们皆认为这是无上的荣耀,死人得到了伴侣,活人得到了荣誉,他/她的家族将以他/她为傲,载入族谱。
在银杏村,几乎每一户村民的孩子都曾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然而,数百年来何曾不会出现怜子,不愿亲眼看自己的孩子白白殉葬的父母,他们力排众议,极力保下孩子,得到的将是全体村民凶恶的对待。
银杏村以银杏树闻名,村子里的银杏树总是生得尤其高大、漂亮……
然而催生它们的,则是深埋在树根下,一具具曾反抗过,最终在惊恐中死去的人。
这样畸形的愚昧传统一直延续到五十年前,【神】的降临彻底打破了这里的秩序。
村民们狂热地崇拜起神明来,只要祭拜神明,神明就会保佑他们福延后代。
神明大人,是银杏村的神明大人。
由于不知道神明大人喜欢什么样的祭品,村民们绞尽脑汁,在村长的带领下一股脑献祭祭品。瓜果牛羊,奇珍异宝……然而神明似乎每一样都不满意,从未见他现身。
直到某一天。
村民们在给神明大人修缮塑像时,神明大人突然现世,降临到一户人家。
神明大人周身缭绕着刺眼的光芒,村民们惶恐又喜悦地匍匐,不敢抬头,“神明大人!不知道您亲临,我们喜不……”
神明没有理会他们,而是走进了屋子里。
一个妇女见到了,连忙扶着孕肚下跪,但九个月的肚子实在太大,她腿部酥软地向前倒下。忽然一股暖流托住了她,神明伸出手,隔空讲她扶起。妇女惊喜不已,还没等她开口感谢,神明大人忽然张口。
“这个孩子,是我的新娘。”
在场的村民全都愣住了。
神明大人温柔地道,“带他来见我。”
……
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小小的路漫一直受到村民们的特殊关爱,这让小路漫一度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和谐友爱的村子里。
村民们见到他都会热情地喊上一声香香,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第一时间送到他们家。小路漫问起时,妈妈总会笑着对他说,我们家香香是个乖孩子,讨人喜欢。就连不苟言笑的爸爸也会时不时揉揉他的脑袋,把特意去镇上带回来的糖果塞了他满兜。
在充满爱意的氛围下,路漫幸福地长到了四岁。
四岁的年纪,早就应该上幼儿园了,然而路漫每天都只能坐在村口的石墩上,看小伙伴们放学。
路漫起初并不在意,有一天,在路漫去找小伙伴玩的时候,意外听到了一直不太喜欢他的壮壮说,香香不上学,不读书,什么都不懂,大家不要跟他玩。
看到小伙伴们都犹豫而不是第一时间否定,路漫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他悄悄离开,然后朝着家的方向奔去。他跑进厨房,遇到了在门槛抽烟的爸爸和正在腌肉的妈妈。路漫气喘吁吁,抓住爸爸的衣服抬起头,“香香也想去上学。”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两个大人立刻白了脸。
爸爸神色变化莫名,大人对视一眼,妈妈蹲下身温柔道,“香香怎么会突然想去上学?”
路漫一本正经道,“芝芝和茵茵他们都去上学了,只有我没有去上学。我不想被他们丢下,我也想上学。”
此话一出,大人们顿时就明白了大概,妈妈揉揉路漫的脑袋,说,“我们香香不需要上学,还要上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是不聪明的孩子。我们香香两岁会说话,两岁半会写字,三岁会念书,是最聪明的小朋友,所以不需要跟笨笨的孩子一起上学。”
“可是……”路漫捏了捏衣角,腼腆道,“如果不上学,妮妮和美美他们都不愿意跟我玩了……”
“怎么会呢?我们家香香又可爱又乖巧,大家都喜欢跟香香一起玩,”妈妈笑了笑,站起身,“好啦,香香不要难过,来帮妈妈腌肉好不好?”
小路漫就这样被转移了注意力,举起小手:“好·我来啦!”
妈妈抱着路漫走进厨房,暗中给爸爸使了个眼色。爸爸收起烟杆子离开,路漫注意到,问:“爸爸去哪里呀?”
妈妈捏捏他的小鼻子,“爸爸当然是去干活了,你也要干活咯,小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