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他凑过来，在我脸上亲出很响一声，“等你想起来发现我不要你了，会难过的。”
他说得认真，但我表示怀疑。白俞不知道他的存在，说明我要么脚踏两只船，要么就是这人在胡说八道。我认为是后者。
自对沈昱没有非分之想后，没有了洁身自好的理由，我不再似先前那般抵触高傒。他陪我吃完饭去上自习，没有胡乱动手动脚，我甚至稍微感谢他的陪伴。
“周末带你去约会好不好？”他在桌下勾着我手指，趴在桌上侧头看我。
虽然他打扰了我学习，但他已经消停了有段时间，我该态度好点。我转过脸看他，“我要打工给沈昱还钱，没时间约会。”
高傒抬了下眉，放开我把钱包掏了出来，“多少钱，我替你还。”
“不要。”我把他手推开，“欠你跟欠他相比我宁可欠他。”
高傒眉头沉下，似要生气，阴翳看我片晌，又缓和了神色，趴回桌上嘟囔道，“……你都不记得，我不跟你计较。”
他不再打扰我，我乐得清静。自习到上课前，我同他一道走出空教室，分开时他把钱包里的几百块掏出来全部塞到了我书包里，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他动作突然，我来不及反应，看着他背影愣了神。
高傒跟沈昱不同，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给人塞钱的好心人。我一直觉得他对我不怀好意，认识到现在不是在等我服软就是在看好戏，如今却有点迷惑了。
下午公开课下课后，我找去F504，走进教室时他们正在课间休息。120人的教室后半全空，学生零零散散集中在前半。我的进门没有引起注意，在朝前走去找沈昱时有人看了看我，问旁边这人是谁。我厚着脸皮，充耳不闻朝前走，快到正在跟同学说话的沈昱旁边时，一个人忽然挡住了我，“小雪？”
这称呼不该在这出现！我一个激灵看回来，对上白俞充斥着情绪的目光，他眼中有跟我一样的疑问——
“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上课。”他看着我，轻声问：“你来找我，还是来找沈昱？”
余光中跟同学讲话的沈昱停下看了过来，我心绪顿时不平，“来找沈昱，我不知道你也在。”
他眼中有明显的失落，但抿唇笑了下，“我跟沈昱一个班的。”他让开位置，“过去吧。”
我连忙越过他，在逐渐集中的注目中来到沈昱旁边。抱着书包坐下，我小声对沈昱道：“你们上课人好少。”
“大三专业课两个班一起上。”他回答我。
周围好奇的视线集中过来，我打开书包伪装忙碌，眼观鼻鼻观心。沈昱掏出手机，点了点递给我，上面是点评app的页面，一家价格昂贵的甜品店。“挑一下想吃什么，”他道，“晚上给你带回来。”
我还未回话，前排传来一个男声：“我也要！”
沈昱掀起眼皮，回得很是平静，“1000跑腿费，我买了送你家去。”
“那还是不麻烦了。”对方笑了会，目光停在我脸上，问道，“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是？”
“我弟弟。”
沈昱言简意赅，说完便对我道：“看你的，不用管他。”
我便默自垂了眼，抱着他手机开始翻看。挑好后看向沈昱，他正跟那男生说话，很快便似有所觉般停下看我，问道：“挑好了？”
我拿给他看，挑了两个看起来很精致名字很长的甜品。
沈昱“嗯”了声。这时老师走上讲台，男生说了声“上课了”转了回去。沈昱却没有退回去，仍有些近地跟我说话。“专业课有些枯燥，不想听可以干别的，”他声音轻低，呼吸轻轻痒痒地扫在我耳畔，“但不可以睡觉。”
面皮发了烧，我小声声明：“我不会睡觉的。”
他没接话，把手机放在了我桌洞里，“想玩自己玩。”
如果是过去，我一定会问他，谁都可以这么用你手机吗，但现在我只是点头应了，乖巧应道：“知道了。”
沈昱只比我高一届，但他的专业课我听起来却如同天书，是我基础太差了。听了会真的开始发困，我看了沈昱一眼，他正快速在电脑上打字，看起来没有跟我交流的意思。我默了会，在桌下拿出手机，点开屏幕是密码界面。
静默片刻，我就要放回去，全神贯注打代码的沈昱动作却停下，从我手中将手机拿回去，按下密码解锁，之后递还给我。
“谢谢。”我小声道。
他没有回话，已经继续开始打字。
沈昱让我玩手机的的意思大概是让我刷微博打游戏，但我却不知分寸地打开了他的相册。里面没有小芳的照片，只有各种记录信息的截图，往上刷不了两下便到了头。最上面是一张正儿八经的照片，不是人，是一只路边的橘猫。
“……”
他不会真的喜欢养猫吧？
内心挣扎了半节课，我最终还是没有偷看他跟女友的信息。下课将手机交还给他，背上书包一起离开教室，告别时我说“约会愉快”，他没有接话，却也没有走。
走廊是下课的嘈杂，同学自身侧不断走过。沈昱站在我面前，眉眼是天光描绘的隽致。“我最晚八点就会回去。”他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我吃了饭就回去了，不会像昨天那样的。”
说起这个又有些赧然，我别开了眼，片晌头被摸了下。痒痒的触感如同触电，我蓦地转回去看他，对上一双濡墨的眼。
微弯了唇，他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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