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教授忽然点了沈昱的名字，不知何时停下讲课，站在了讲桌前。
一片寂静中，沈昱停在我眼中的视线移开，静静转回去，对上教授，“陈老师。”
陈老师拿起茶杯，“上来把这段程序补完。”
在二年级四个班学生一百多号人的注视下，沈昱起身上台，三下五除二写了一整页程序，补完了今日break和tinue的范例。
台下的私语声清晰可闻，打听沈昱来历的，科普沈昱事迹的，偷偷拍照录像的，混杂在一起惹人心烦。
陈老师喝好了茶，用激光笔点了点投屏上的代码，“谁来讲讲这句判断，如果什么？”
讲课的节奏回归，台下重新变得安静，但心烦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沈昱坐回来后，我小声道了歉：“对不起，都怪我讲话——”
“嘘。”沈昱点了点书页示意我听讲。
看他不像生气，我不再开口，尝试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课堂上。努力了会，成效不佳，脑子里回想着沈昱的话，他来晚是为了陪他女友买东西。
过了五分钟，沈昱发现了我的不专心，翻页的时候问了我一句，“在想什么。”
“你。”我看着他回道。
他目光停在书上，又回到投屏上，就是不看我。就在我以为他不打算理我了的时候，他回了句，“下课再想。”
于是我便开始专心听课，熬到下课，正要扒着他撒会娇，陈老师走了过来。周围同学有想过来跟沈昱搭话的，但陈老师走来令他们没了机会。围着的同学零星离开，陈老师拿着茶杯停在桌前，拉家常地问沈昱道：“三年级课业不忙了又，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沈昱默了下，起身回道：“最近有点时间，陪弟弟回来上课，陈老师如果有需要尽管招呼我。”
陈老师笑了两声，“亲弟吗，这么上心？”
“表弟，”沈昱看我一眼，“他老缠着我，我拿他没辙。”
陈老师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又寒暄几句，说起他拒绝给自己当助教的事。沈昱道了歉，陈老师说没事，话锋一转提起一个当地科技企业主推的创业赛事，问他有没有参加意向。沈昱默了片晌，点头应了。陈老师当即喜笑颜开，现场发他二维码看着他报了名。
陈老师在上课铃声中满意地返回讲台，沈昱沉默地坐下，我心情复杂地蜷着手指，“……对不起，如果不是来陪堂，你也不会被拉去参赛。”
那双眼睫微垂的黑眸一瞥看向我，“这是我的决定，你道什么歉。”
中性笔在指尖转动，转了两圈被重新抓好，他复又看向我，“要是真觉得抱歉，就试着收敛些，别总用这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我眨了下眼，“我眼神怎么了？”
他盯我片晌，偏首靠近了。微温的呼吸扑在脸上，汗毛根根起立，被那微弱气流拂过的皮肤和汗腺一片酥麻。总觉得周围在看我们，不受控地面红耳赤，我身体下意识绷紧，耳畔响起他的声音。
压低了声线，语气很轻，透露着一股寡淡的反感，他说：“太ga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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