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楚袖对明若珩言听计从。明若珩做的决定永远正确,而她只需要默默揣摩主君用意,然后做好他手中的一把刀。
楚袖以为自己离开后,两人之间最差不过是明若珩不再需要她这样一把刀。
却不想重逢后明若珩似乎变得更难揣摩了些。他不再给楚袖明确指令,甚至不再回答她是与否。有时楚袖觉得他会拒绝,他只是默许。有时她觉得他会满意,明若珩却又拂袖而去。
曾经的引路星走下夜幕化作一团轻雾。
他不再沉默独酌,不再轻揉眉心却笑说无妨,也不再用疏离冷淡惩罚她的逾矩。
他只是隔着白绫定定看她,用她听不懂的情绪问她:你让我疼了,我要怎么罚你呢?
视觉受限下感官更加敏感,男人于她而言不再是一张矜贵却模糊的面容,而是无处不在的水生檀香,是抚她脸颊的温热肌肤,是苍茫江水般的温柔声音。
明若珩不是一个权力的躯壳,他是自己相伴百年活生生的人。
白绫之下,温泉中她看一眼都不敢的圣洁面容,渐渐与承明殿中那个广袖悠然的熟悉身影重合。
引路星不再告诉楚袖方向,她在轻雾中学会听从自己的心。
明若珩看着女孩倏然苍白的面容,有一瞬间暗恼自己曾在她面前君威太盛,以至于不过是调情的一句话,也能让她真以为亵渎了自己。
小狼崽惹急了尚能壮起胆子咬他一口,真咬伤了却又怕得尾巴都垂了下去。明明离开前同秦朝歌喝得酩酊大醉,要死要活哭着说思慕他。明明刚见面时凶得不行,将他手按在身下恶狠狠威胁要操他。
等他真给她肏了,又小心翼翼成这副样子。
年长仙君思及此不由心下好笑,又隐隐有些心疼,他长睫低垂准备告诉楚袖自己不过一句玩笑,却见女孩咬着下唇凑近了些。
“罚我这次不摘白绫好不好?”
“嗯?”低垂的长睫微颤。
“第一次在水中确实会疼”,小狼崽带着天生狡黠避重就轻,“可我不想让院长以后回忆起来是痛的。“
”所以?”
“所以再来一次好不好?”
女孩趴在他松松垮垮的黑衣间,热乎乎的脑袋埋在他颈窝,整个人乖得不行。膝盖却悄悄挤进他紧闭双腿间,带了些力道一下下磨蹭股间那处红肿肉穴。
肉臀在撞击下微微振荡,挤压中升高的体温将刚涂好的药膏融化成汁水,顺着肉花缓缓渗出。
就好像,是他自己欲壑难填,骚到只是被拍拍肉臀就自己出水一样。可那里明明只被碰过一次,上药前还是干涩的疼。
全凭上位者的权威与魄力硬撑,实则全无经验的仙君微微睁大眼睛,薄玉面颊不可自控漫上霞色。
“不摘白绫,就轻轻的,院长原谅我一次,嗯?”
楚袖埋在他颈窝的脸颊轻轻蹭着,像只无害的小动物,好像只是撒娇求他摸一摸自己而已。
“好”,嗓音低不可闻。
下一秒软舌在他耳洞重重舔了一下,明若珩浑身猛然一颤,下意识咬住薄唇制止惊叫出声。
小狼崽双眼无法视物,却仿佛能猜到他一举一动似的。她丰盈双唇覆上来,水红软舌将险些又被咬出血的薄唇解救出来,舌尖带着些珍惜舔舐轻扫。
“别咬,怎么总是咬呢?”
她含混呢喃,冰凉玉指摸到明若珩劲腰两侧,轻一下重一下揉捏。
方才还肯同她说话的仙君,此时忽然没有声音了。
身下沉默的躯体随着她动作微微弹动,偶尔受不了了挣动一下,被她撒娇蹭一蹭哼一两声,似要推拒的手便又落了回去,由着她摆弄。
她想听明若珩出声,唇齿微微后退,诱着薄唇间泄出呻吟。
可惜男人像是识破她诡计,上身微微挺起追着她吻上来,又被她推着躺回去。顺服已久的狼崽终于被惯出几分野性,她带着惩罚轻咬口中猎物以示不满,如愿听到闷哼后,才带着安抚舔回去。
手下原本僵硬的细腰已经软了下去,男人性器抵着她,蹭动间渗出微微水渍。
她离开薄唇,开始向下吻去。
先是修长脖颈,再是冰凉锁骨,然后是硬如石子的乳粒,纹理分明的细腻腰腹。
明若珩寝衣并未除尽,他潜意识还是做不出完全赤裸相对的事情。可如今楚袖沿着躯体一路朝圣般吻下去,令他看上去像一件被小心拆开的礼物。
不必特地剥开锦绣,只从中间割开一条缝,便可窥尽其中悱恻,灌满痴云腻雨,非要将五脏六腑都搅得踌躇狼狈不得安宁,再若无其事包装起来。好像从未打碎,其实从里到外都湿淋淋被人尝透了,徒留一缕浸满荼蘼的如烟游魂。
“司羽。”仙君忽然叫了一声。
“嗯?”狼崽耳朵尖儿转了转,循声向他的方向疑惑看来。
“直接进来吧。”
“不要”,女孩摇摇头,“不要再让院长疼了。”
楚袖一心想着情爱之事不能等明若珩这不染凡尘的玉人开口,白绫下只余身影婆娑,她小心翼翼分辨男人平淡语气,自然也看不到,此时床上是个什么光景。
向来衣冠端正的仙人半卧于榻,黑袍滑落肩头铺了满床,衬得中间躯体骨肉均亭泛着冷白艳光。他手臂半支身体,眼尾已经红透了,衬的一双盈盈琉璃眼定定看着身下一无所知的罪魁祸首。
明若珩从不知道情爱一事竟然如此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