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郁沉和陈笙简短地吵了个架。
为啥说是简短的吵架呢,那毕竟是庄郁沉单方面气呼呼恨得牙痒痒跟陈笙呛着拌了两句嘴,那点儿小爆炸脾气又开始噼里啪啦地冒火星子。
陈笙有点无措地坐在炕上,认真地看着眼前气得有点冒烟的庄郁沉。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整这事儿,”庄郁沉伸手拍了拍大牡丹花的炕席,掐了一把陈笙的脸蛋子,咬牙道,“没商量,你给我搁家待着。”
陈笙张了张嘴,含糊地回答道:“窝不……窝不太防心。”
……不放心?
庄郁沉说:“那你也不行去,那地头里一堆苞米茬子,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你进去瞅一圈摔一下,黄花菜都他妈凉了。”
陈笙张了张嘴,没忍住还是反驳道:“我不会的,我已经下地干活这老多年了,别不放心我,我就是想去地头看看。”
“……不行,”庄郁沉严肃拒绝,“你给我搁家待着,我之前去村长那块加了两个微信群,给你雇了几个人种地。”
“什么……?”
听见这话,陈笙愣了一下。
“你雇了几个人?”
“……我怕雇多就先雇了五个,”庄郁沉一身正气地回答道,“我都嫌少。”
陈笙:“……”
他额头上的青筋猛地蹦了一下。
鬼知道庄郁沉真的连种地百分之零的经验都没有啊,依陈笙看这经验应该是百分之负一百。
“首先,播种不是人工播种,应该先去雇一个播种机,”陈笙深吸一口气,严肃道,“其次,除了播种机和操作播种机的人,都不需要干太多的活儿。”
“最后……我家只有三晌地不到,”陈笙结巴了一下,“平时我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
听完全部的庄郁沉:“……”
他的眉梢以一种诡异的状态下压。
然后抬起眼看向陈笙。
说实话,庄郁沉的眼形更偏向于锐利美艳,眼尾轻轻地翘了一点儿,带着股冷淡美女的味道,他这么看陈笙,像是冷库开闸,冷冰冰的寒气呼呼地往陈笙身上钻,冻得陈笙……害怕了。
“我……我没什么别的意思,”陈笙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想不要……不要浪费钱。”
噢?
“你觉得我这是在浪费钱?”庄郁沉伸手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将碎发随手别在耳后,挑着眉梢看向陈笙,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可冤枉陈笙了。
他盘着的腿不安地动了动,心想庄郁沉这都是哪来的胡搅蛮缠的歪理啊。
他真的只是在阐述一下事实。
庄郁沉一屁股坐在炕上,扭了两下自己的胯骨蹭到陈笙面前,伸出食指戳了一下陈笙的肩膀头子,严肃道:“说。”
“我……”陈笙害怕得手心都冒汗了,眼巴巴地看着庄郁沉,摇摇头,讨好地道,“我哪有嫩个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一下你,我知道你为我好……你别生气。”
他说起话来语序东倒西歪的,带着点儿着急忙慌的东北大碴子味,逗得庄郁沉面上的冷酷冰山表情要绷不住。
这嘴叭叭的。
“我太生气了,”庄郁沉笑了一声,继而冷淡道,“想哄我是吧,那你不行给我去地头子种地,顺便,起来亲我一口。”
陈笙听了,抿了下下唇,乖乖地仰起头在庄郁沉的嘴巴上亲了一口,然后答应道:“我不去了。”
他坐得本来就不直,身高还比庄郁沉矮了六厘米,眼巴巴地凑过来跟小狗撒娇一样,圆圆的眼睛黑溜溜的,瞧着就特可爱。
庄郁沉也可耻地被萌到了。
庄郁沉一把抱住他的腰,连人带崽地卷过来抱在怀里,他就那么被轻而易举地蹂躏在怀里,乖乖地趴在庄郁沉的胸口上,光不刺溜的脑袋瓜摸起来扎手又舒服,可给庄郁沉稀罕坏了。
顺道,庄郁沉摸了一把陈笙的肚子。
圆的,像面里和了黑芝麻的圆包子。
陈笙有点怕痒,动了一下身子,可怜兮兮地握住庄郁沉的手,道:“别摸了。”
庄郁沉抱着他笑起来,没忍住又在他额头上亲了好几下,跟他胡闹了一会儿才松开他。
陈笙第二天又雇了个会开播种机的人来播种,庄郁沉跟陈笙“商量”好了,陈笙不能去干活,他去。
在苞米地头子跟陈笙打视频电话,让陈笙挨排儿看看就行。
陈笙越来越觉得庄郁沉把自己当成瓷娃娃,这种感觉,又心软又无奈又好笑。
庄郁沉走之前特地涂了N层防晒,戴口罩,包了个丝绸围巾,穿着沾了机油的破烂迷彩服,活脱脱一乡村阿拉伯妇女。
陈笙给他整理好完衣服,又说:“你买烟了吗?”
……啊?
“啥烟,”庄郁沉这张脸就剩下个眼睛露出来了,他略微眯了眯眼,甚是疑惑,“你没告诉我……等会儿,宝贝你还抽烟吗,我咋不知道呢?”
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