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笙:“……”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颇有些吃痛的捂住脸颊,扒拉掉庄郁沉的手,小声道:“别掐我…”
他这语气挺幽怨,半个手掌捂住自己的脸颊,叫庄郁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能看见那对圆圆的眼睛里的无奈。
好像在说。
我对你很无语,但是我可以忍。
庄郁沉弯了弯嘴角。
他不禁开始想象自己同他结婚以后的日子,安稳,踏实,家的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又熟稔,好像他同陈笙天生一对就应该如此生活。
揉了揉陈笙毛茸茸的脑袋,心满意足,忽地说:“嗯,真好。”
啊……啊?
啥玩意真好?
陈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犹豫,再犹豫,他还是磕磕巴巴的说:“你先下去坐着吧。”
“地还没擦完,用手擦地擦的比较清亮,”陈笙说,“我先擦着……要是饿了你就叫我,然后我再去做饭,可以吗?”
“嗯。”庄郁沉点了下头,他的瞳孔里是此时此刻陈笙的模样,灿金色的阳光将他毛茸茸发梢都渡一层浅薄的金色,微长浓密的睫毛也沾染了淡金色的散粉,亦如古希腊误入尘俗的神明,温柔,恬淡。
被撵走——下楼坐在沙发上,庄郁沉盯着电视发了五秒钟的呆,长长的头发散落卷曲在身侧,温柔又缱绻的勾勒出周遭的每一寸空气分子,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傻,多温柔,这一切的一切源于陈笙,而他现在满脑子,也确实都是陈笙。
眉梢上扬,嘴角上扬,庄郁沉第一次深刻认识到“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这句话有多么正确。
三年前的听见这句话可能会不屑一顾,噢,玩儿的又野又疯的庄少爷怎么可能会正儿八经的找人谈恋爱,可三年后的今天,他确实跟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类型的人,谈恋爱了。
目光瞥到杂乱着散落在茶几上的草稿本与铅笔,庄郁沉想也没想,直接便伸出手拿起本和铅笔,修长的手指紧握着铅笔狂乱的在白纸上勾画,没一会儿便勾勒出人体的雏形。
他想明白了。
他要画一副名为《陈笙》的画,将陈笙这两个字牢牢地,扎实地刻在心底。
庄郁沉画画一向随性,但这回,他画着画着,便掏开抽屉戴上了自己那副八百年不戴一回的圆框金边眼镜。又忍不住将腿抬起来赤着脚踩到茶几檐儿上,雪白的皮肤与淡色的青筋格外漂亮,他将画架在大腿上勾勒,头发散乱,高挺的鼻梁打下零星的阴影,漂亮又温柔。
他落下的每一笔,都是对陈笙的爱。
作家是蜜语,演说家是甜言。
而画呢?
从线条到颜色,每一笔倾注的都是作者的心血,浓烈的情感在纸面上铺展延伸,赤裸且坦荡。
他勾勒出极简的线条。
时间流逝的很快,陈笙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庄郁沉还在画,圆框的眼镜削弱了他一惯的冷艳,更多了几分斯文败类之感,投足之间,极其漂亮。
他看见庄郁沉在画画,便没吭声,一本正经的端着绿盆路过,倒水,淘米,跑到厨房里做菜。
庄郁沉终于停笔,他对着陈笙道:“吃饭给我打电话。”
“我上楼画画了,”兴许是害怕陈笙纠结打扰自己,庄郁沉又叮嘱道,“不用害怕打扰我,也不用特意跑上来叫我,打电话就行。”
中午的饭庄郁沉吃的挺着急,噼里啪啦的往嘴里塞,看的陈笙都有点心悸。
“慢点……”陈笙轻声说,“别噎着。”
“噢,没事儿,”庄郁沉嚼了嚼嘴里的饭,“咕咚”一口咽下去,筷子一放,说,“吃完了,画画去了,有事儿不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