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约莫安静了两分钟,陈笙忽地感觉庄郁沉轻轻的,叹了口气,翻身环抱住了他,又黏糊糊的在自己的鬓角上亲了一口。
“行了,睡觉,”庄郁沉的语气放软了不少,还有些许的别扭,“这么晚就不要折腾了,被褥洗不干净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顿了顿,他又别扭的补充道:“别说买个新的,买百八十个新的都行,所以咱睡觉吧。”
睡觉吧。
庄郁沉在哄人。
这是一跟很让陈笙惊喜且开心的事情。
所以,他十分没有骨气的,光速被哄好了。
一觉醒来。
庄郁沉发现外边下雪了。
来这边儿快两个月了,零零星星下了两回小雪,这还是头回见到下这么大的。
外头煞白一片,树杈子上挂满了雪,陈笙穿着那件黑色的破棉袄,戴着毛线帽子,拿着大竹扫帚一下又一下的认真的扫着当院儿。
屋里头热乎,被窝也暖烘烘的,庄郁沉胡乱的划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心想这这呆逼昨天晚上睡那么晚这么早还能起来。
还他妈的在这儿干活。
被单和衣服也给洗完了,挂在暖气片上晾着。
然后他一看时间,十一点,噢,好像不太稀奇了。
陈笙,那相当是贤妻良夫的典范,做饭做的嘎嘎好吃,勤快又憨乎,起大早烧锅炉烧炕铺被洗衣服拖地扫地刷碗,喂鸡上地一手包揽,总而言之就是什么都能干。
庄郁沉忍不住沾沾自喜,心想自己上辈子还挺修福的,这辈子捡找个这么好的。
忽地,他发现陈笙旁边还站了个小孩崽子,穿了件白色的棉袄,都快和雪地融为一体了,怪不得他一眼没看出来。
他仔细看了看,小孩崽子是宁舟。
宁舟手里攥了两串糖葫芦,一串是山楂的,另一串是橘子的。
庄郁沉看见宁舟戴着白色的围巾,裹得跟阿拉伯妇女似的,举着小短胳膊比比划划了半天,把陈笙逗的笑起来,接过了他递的糖葫芦。
理所当然——送的是那串橘子的。
宁舟这小孩儿,是他们班上最特别的那个——长得跟洋娃娃一样,睫毛又卷又翘,唯一遗憾的是,这小孩儿有白化病。
以至于精致的都很脆弱。
他跟陈笙关系很好,庄郁沉是知道的。
宁舟一个礼拜能去上半个礼拜的学,他的身体实在是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家歇息,庄郁沉来的这两个月,他就来陈笙家玩了一回。
陈笙也疼他疼的紧,跟看眼珠子似的。
紧接着,陈笙一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跟拎小鸡崽子一样,直接蹲下身一把将宁舟从雪地里拔出来搂到怀里,然后兜着屁股抱了起来。
开门声。
“陈笙哥哥,我妈说明天就带我去外地看病,”宁舟黏糊糊的说,“我好久都不能来你家玩啦……你……”
呃。
宁舟的声音在看见庄郁沉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喊道:“庄老师!”
庄郁沉十分高贵冷艳的“嗯”了一声,紧接着展现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说:“我在。”
“……我没想到庄老师你十一点多了都还不起来,”宁舟画风一转,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们都要吃午饭了!!”
庄郁沉:“……”
妈的,他教得这群小孩崽子的嘴里铁定没好话。
就不该指望!
陈笙听见宁舟这么直白的吐槽,哄道:“行啦,庄老师很累的,不要这么说他,你去和庄老师一起玩,我去外屋地做饭去。”
“我不去。”宁舟直接回身趴到了陈笙身上,跟小树袋熊似的。
“去吧,做好饭叫你。”陈笙拍拍他,宁舟这才不情不愿的跑到庄郁沉身边。
庄郁沉不擅长哄孩子,但擅长“训练”孩子,他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宁舟聊天简直就是比谁更阴阳怪气的大型比赛现场。
好在这俩人还能呆得到一起去。
宁舟吃完饭就被他爸接回家了,屋里又只剩下庄郁沉和陈笙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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