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笙家里破归破,但也算是村子里条件比较好的了,他像是一个黑色的小陀螺,一进屋就忙忙叨叨的不停,把西屋收拾的一干二净。
庄郁沉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一进屋便坐在早就烧的热乎乎的炕上,负责安静的看着陈笙再次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我说,陈笙,”庄郁沉动了动嘴唇,说,“你这么贤惠,怎么找不着老婆?”
“什么……什么?”陈笙拧着抹布的手一顿,他背对着庄郁沉,叫人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那一声有些自嘲似的苦笑,“我这么穷,哪里讨的到媳妇?”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庄郁沉狭长的眼眸连带着眉梢都玩味的挑动了一下,手指抵着下颚用视线扫过陈笙的……从圆乎乎毛茸茸的脑瓜子到身下的每一寸。
“哦,会有人喜欢你的,”庄郁沉放软了声音,安慰他说,“你这么好,会有人喜欢的。”
“但愿吧。”陈笙闷声回答道。
庄郁沉却是突然笑了一下。
别人感不感兴趣他可不知道,自己感兴趣了倒是真的。
这憨批乍一看长的有点野性,但又诡异的憨萌憨萌的,还奶子大屁股翘,腰窄肩宽,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破旧衬衫下的腹肌,长了一副欠操的身子,还在他面前撅屁股干活,扭来扭去的,生怕别人看不着他滴溜圆的屁股蛋子。
城里可没见过这种宝贝。
陈笙跪在地上擦地,硬生生把已经擦的锃亮的地砖擦的更亮,庄郁沉沉默的看着他拧干抹布然后站起来,双手沾着水,他自然的在裤子上抹了抹,问道:“你……你饿了吗?”
“还行吧,”庄郁沉敲了敲自己的下颚,沉思了一下,“好像快到饭点了,吃点也行,省得晚上饿。”
“哦哦,”陈笙点点头,结巴道,“那……那我去给你做……”
“你有想吃的吗,”陈笙端着盆要走向外屋地,忽地问道,“我尽量给你做,”顿了顿,他又用眼神瞟了一眼窗外的鸡圈,“实在不行,炖只鸡?”
“行,”庄郁沉突然笑出声,揶揄着说“吃鸡吧。”
他胡作非为的开了个黄腔,但陈笙显然在这方面是白纸一张,估摸着是个连av都没看过的处男,还是个手淫应该都没几次的处男,他懵懵的看了庄郁沉一眼,似乎不明白他的语气为什么有点奇奇怪怪。
哦——他根本就没多想。
庄郁沉笑着说,“去吧。”
午饭吃的是农家大土鸡,说实在的,土鸡特别紧实,不算好吃,但好在汤鲜美,庄郁沉没那么多架子,端着青花瓷纹路的碗喝了好几大口。
陈笙老老实实的把锅碗涮干净放在灶台上,又拌了一大桶的鸡饲料,进鸡圈去喂饱这群小鸡,一见陈笙进来,小鸡们便疯了一样的朝他飞扑,甚至一个矫健的滑翔直接飞到了饲料桶上。
庄郁沉看见陈笙满不在意的一把将小鸡扒拉到地下,动作麻利的倒好饲料,再淡定的打开鸡圈门出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
忽地,他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困了,可一躺下,炕热乎归热乎,可就是硌得慌,翻来覆去半天也没睡着。他招呼了好几句陈笙,陈笙才从东屋着急忙慌的过来,问他怎么了。
庄郁沉说:“我好困。”
陈笙顿了一下,轻声说:“今天也累了,睡吧。”
“硌挺,”庄郁沉放软了声音,“背疼,睡不着。”
“那……我给你铺被,”陈笙犹豫了一下,还是脱掉鞋上炕去翻打在上头的被阁,抱了两床新的软绵绵的被褥出来,而后捏着被褥的两个角一抖搂,便整齐的落在了炕上,“这个软乎……要是还硬我再给你铺……铺我的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试试看舒服吗?”
庄郁沉一仰头躺在上面,喟叹似的感受着久违的柔软,“舒服。”
“好,那你睡觉吧,”陈笙动作小心的跳下炕,他轻声说,“你有事叫我,等下我把我电话号留给你吧……嗯……睡觉吧,晚上还要去村长家吃你的接风宴。”
“嗯。”庄郁沉阖上眼睛,答应了一声,算是了解。
晚上去村长家吃饭,陈笙又被灌了不少的酒,没办法,小辈就这么几个,不灌他酒又灌谁,只是这次庄郁沉坐在他旁边,看在照顾他一下午的面子上,也替他挡了不少酒。
陈笙酒浅,喝的迷迷糊糊,还打着酒嗝大舌啷唧的和庄郁沉严肃的说:“不要给窝挡酒,尼要照顾好自己。”
庄郁沉憋笑,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笙有点喝多了,和地里成熟的苞米一样颜色的脸皮硬生生泛了潮红,他几乎是被庄郁沉架走的,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一歪,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
走之前,村长和庄郁沉说:“庄老师,明天就来上课吗?”
“嗯,”庄郁沉分心驾着陈笙,搭理了村长两句,“什么时候都可以,叫孩子们来上课就行。”
“好啊,”村长高兴的一拍手,叫道,“那就明天吧!”
“行。”庄郁沉点了下头,驾着陈笙走了。
一到家,陈笙直接便冲进了家门,左脚绊右脚直接一个华丽的飞扑趴在了烧的热乎乎的炕上,一句话也不说,安静极了。
“陈笙,”庄郁沉坐在炕上试图搭话,“你喝多了,起来收拾一下再睡。”
陈笙神志不清的睁开眼睛,含糊说:“好。”
即使喝多了他也乖巧的不行,忽地,他似乎转动了自己不灵光的脑子,磕磕绊绊的道:“你喝酒了……”
“会脑袋疼,”他笨拙的爬起来,直接一个趔趄跳下炕,“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
操。
这下,庄郁沉是真被他给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