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安娜敲了敲房门,拿出叠好的晨服。
自家小姐坐在床上兀自出神,眼神呆呆的。
她奇怪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连续问了好几声,宁芙才仿佛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宁芙迟疑问道:“安娜,昨天晚上……有没有人来过我的房间?”
安娜摇摇头,“我一直在前厅守着,没见到有人进来啊。”
“是发生什么了吗小姐?”
“没、没有。”宁芙欲盖弥彰地摆手,又倒回床上,“你先出去吧,我还想再躺一躺。”
“是。”
房门咔嚓一关,宁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羞死人了,她怎么做这种梦!
宁芙脸颊红红的,她试探地把手伸进底裤里,里面是一片干燥。
她竟然梦见了一个英俊的男子对她做了那种事!
宁芙在心里诵了几遍圣经,祈祷上帝能帮自己把这段记忆给洗掉。
安娜看太阳高照,敲了敲房门,催促道:“小姐,该起来了。您忘了今天就要回去了吗?”
是了,今天该回家了。
宁芙不情愿地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少了什么,连忙将安娜唤进来问道:“奥绒呢?”
那只喜欢呆在阴影里,眼也不眨地瞅着她的小猫不见了踪影。
安娜也奇怪,主仆俩在房间里找了半天。又发动了其他仆人将别墅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依旧不见这只小黑猫的踪影。
宁芙很沮丧,趴在马车窗边小脸写满了忧郁。
安娜安慰她道:“也许是因为它伤好就回去了。”
“小姐如果喜欢小猫,回去了跟公爵说,重新养一只好吗?”
“不了。”
宁芙摇摇头,在她心里,奥绒是最特别的小猫。
十五六岁,正是相看的好时候。
贝鲁尼迪伯爵一心想让自己貌美的女儿嫁到更高门第去,对闻名而来的青年追求者们嗤之以鼻,连面都没见到就打发这些穷小子回家了。
玛丽夫人得了吩咐,带了一沓画像来给宁芙相看。
宁芙皱眉翻了翻,肯特家族的公爵之子,虽然位高权重,但整个家族都有遗传病,都有长到要翘上天的下巴,牙齿也很龅,连五官端正都说不上。道特侯爵,眼睛凸得像青蛙一样,自以为看人含情脉脉,却不知道这样子有多吓人。一连翻几个都是其貌不扬的男子。
玛丽夫人也许是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劝道:“有时候容貌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你得看他能给你带来什么,能拿到手里的才是最好的。”
宁芙反驳,“那总得称得上端正才可以吧。父亲给我挑的都是什么人?!”
“这……”玛丽夫人只好把画像收起来。
说到这,贝鲁尼迪伯爵闻声而来,听到女儿的埋怨,他出声道:“那之前那个追求你的詹姆斯侯爵一表人才,你为什么不答应?”
贝鲁尼迪伯爵虽人到中年,但相貌身材却保持得很好。一眼看过去会以为是个文质彬彬的正直男人,十分具有欺骗性。因为自身长得不错,伯爵对另一半甚至是情人的样貌也有要求。宁芙的母亲年轻时也长得倾国倾城,他费了很大功夫才娶到。宁芙遗传了父母亲的优点,出落得青出于蓝胜于蓝。
“因为他情人太多了,这样的人我不喜欢。”宁芙撇过脸,细细的眉毛似颦非颦。
这样一张美丽的脸,怎么忍心让其写满忧愁?
再加上之前他提前收了一位伯爵的礼物,强迫宁芙与其同游乡间,谁知那人竟色欲熏心,竟想先斩后奏。若不是被他前来查看情况发现,女儿便遭遇不测了。宁芙与他的关系也一度降到了冰点。
虽然贝鲁尼迪伯爵一心想卖女求荣,但他有一点好,就是不会强迫女儿。毕竟如果女儿闹出什么拒嫁或者自杀的事情,那就不是结缘而是结仇了。如玛丽夫人的观点一样,能拿到手的才是最好的,他要确保自己能捞到点东西。哪怕不是很多也行。
颜控的伯爵对自己女儿充满了耐心,当然也存在心虚愧疚的感情在。
“既然你对这些人都不满意,那你就自己去找到合适的对象,去参加今晚的舞会。前几天军队班师回朝,正是庆祝的好时候。幸运的话,也许你还能遇见王子们和那位新晋的将军。”
“我不想……”
宁芙话还没说完,伯爵就脸一沉,“那你就在这画像里面挑!”
面对选择,宁芙只好选择后者。
伯爵很高兴地嘱咐身旁的女佣,“记得给小姐挑一套优雅又奢华的礼服,对了,还有我之前买回来的那套蓝宝石项链也给小姐戴上。”
“是。”
女佣们将采摘下来的新鲜花瓣做成的花露滴在水里,将白皙的酮体染上花香。手指染上粉色花蔻,唇瓣也细细描过。精心盘起的发髻露出天鹅般的脖颈,以蓝宝石做点缀,熠熠生辉。只看背影便觉得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布谷钟敲响的第三下,
宫殿大门打开,迎接来往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