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空总算是结束了阴雨舍得放晴了,肖青楼照例早早的来到了客栈门口。而苏慕懿这日也比平时起得早,他身边没有跟着那三位长老,只一人来到肖青楼的跟前!肖青楼抬头看着他不明所以,苏慕懿却先开了口,“跟我来。”
他把肖青楼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桶冒着热气的洗澡水,肖青楼看着苏慕懿没有动作,苏慕懿说“去洗洗吧,你这幅脏兮兮的样子可做不了我的狗!脏!”见肖青楼褪去衣服跨进浴桶,他指了指床上的衣服又道“洗好了下楼来找我。”说罢便走出了房间!
肖青楼洗完澡下楼的时候,苏慕懿桌前已经摆满了早点!他站在苏慕懿旁边不知该做何动作————“坐下吧!”闻言他在苏慕懿的旁边坐了下来!苏慕懿一双眼含笑的看着他,明知那眼里流转的全是恶意的玩笑,却因为天生含情的桃花眼让肖青楼产生了美好的错觉,此时苏慕懿用手轻轻拂上了肖青楼的脸,他的拇指按在肖青楼的伤口上!温柔的抚摸着“疼吗?”他问!“不疼!”肖青楼答,那人手下加重了力道,仍是轻柔地问“现在疼吗?”肖青楼握紧了拳头忍着疼痛嘴里却仍旧是回答“不疼。”那人笑意更盛了,他像是玩着玩偶的孩子一样只顾自己开心快乐,手下又是用力一按,原本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又流出鲜血来,“现在呢?”他语气轻柔,肖青楼咬紧了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不疼。”苏慕懿这才收回了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好狗!”肖青楼抬手想要用手按住伤口止血,苏慕懿却制止了他说“别动,我帮你包扎。”说完便从怀里掏出绢帛凑到他跟前轻轻的帮他擦拭鲜血,上了金创药后又仔细的包扎了起来,这次他并没有坏心眼的折磨肖青楼整个过程的动作都是极小心轻柔的。苏慕懿包扎伤口的手法很熟练,看得出来是有经常动手包扎的!他离得肖青楼很近,鼻息轻轻的撒在肖青楼的耳边痒痒的麻麻的,专注的神情更是漂亮极了,此时肖青楼才发现苏慕懿眉尾的那颗红痣,只觉得心跳的难受,他觉得他可能是病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苏慕懿并不动手夹菜只是张嘴说着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肖青楼便将他想要的统统夹入他的碗中,勤勤恳恳的做着一只好狗的本分,苏慕懿恶劣的狗与主人的游戏,肖青楼并不觉得无聊。
吃完了饭苏慕懿便带着肖青楼出了门,他问肖青楼这青城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最好是要能看到落霞和飞鸟的地方。肖青楼先是带着苏慕懿到集市上逛了一圈,苏慕懿自幼便一直在门派修炼习武鲜少有逛集市的机会,这不禁让他有些兴奋,一路上东摸西问的也因着漂亮的脸蛋占得不少便宜,什么糖葫芦啊香囊啊,甚至有个卖首饰的摊主以为苏慕懿是女孩非要送他一直桃木做的发簪,肖青楼以为苏慕懿会恼怒甚至会当街劈了那摊主,谁知苏慕懿却欣然收下了那发簪也不道谢抬脚就走了,那摊主还不舍的目送美人离去!
一路走走看看,时间很快的也到了下午,肖青楼将苏慕懿带到了一处鲜少有人踏足的湖泊,那是他为娘亲采摘迎春花的地方,此时的迎春花已经败落,枯萎干瘪的挂在枝头时不时的往下掉落一两朵。
苏慕懿心情很好,脚步轻快的走到湖边的草地上躺下,他拍了拍身旁对肖青楼说“快躺下,陪我说话。”肖青楼抬脚走了过去躺在了苏慕懿的旁边直直的看着他,苏慕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他回答“肖青楼”苏慕懿转头看他“肖青楼?是倚栏卖笑的那个青楼吗?”肖青楼眼神晦暗的点了点头,苏慕懿问“为什么呀?多奇怪的名字啊!”肖青楼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本能的想要撒谎,若苏慕懿与其他人一样看不起他的出身他觉得他会很愤怒,可转念一想,为何要在意他的看法?于是实话说“因为我娘就是那青楼里卖笑的。”苏慕懿听完只是平淡的嗯了一声又问“你娘对你好吗?”没料到苏慕懿的态度竟如此坦然,这也让他不禁放松了几分,他想虽然他娘胆小懦弱护不了他周全,但她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唱歌哄他,也会在他被欺负的时候抱着安慰他,更会在他吃不饱的时候把客人的饭菜偷留一些给他,所以他想他娘对他是好的,于是他点了点头回答“嗯,她对我是好的。”苏慕懿说“那有个卖笑的娘亲与寻常的娘亲也没什么不同的,对吧?”听他这么问肖青楼噗呲一声笑了,他哪里知道在青楼长大是一种什么体验要经历多少无奈遭受多少折磨,他只知道只要娘亲对你好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他一概不知。真是天真、看着眼前这平日里嚣张跋扈性格恶劣的少年竟如此不食人间烟火。肖青楼竟生出了把他丢进妓院里看他如何生存的想法!但是他并不打算对苏慕懿说出心中所想!
见他笑自己,苏慕懿有些恼抬脚不轻不重的踹了旁边的人一下,“笑什么笑,不许笑!”肖青楼见他并未真的动怒也没有收敛笑容,反而故意逗弄他似的笑的更大声了,苏慕懿眼珠子一转歪了歪头说道:“我脚痛你帮我按按脚。”肖青楼起身走到苏慕懿的脚边,帮他脱去了鞋袜,只见苏慕懿的脚趾修长皮肤白皙同他本人一样好看,把他的脚放在手上时才触摸到那脚底长着一层厚厚的茧,想来是平时练功练出来的,练武之人又怎会因为走这几步路就脚痛呢?肖青楼心中了然,苏慕懿这是又起坏心思了!果然苏慕懿突然发难把脚凑到了肖青楼的脸上然后用脚趾去夹他那受了伤的脸颊肉,嘴里故作凶狠的说“臭狗,下次再敢笑我,让你喝我洗脚水!”肖青楼并不闪躲,只是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痛感和少年脚上传里的温热。
天空慢慢的泛起了红色,太阳快落山了,落霞把两人脸映成了红色,苏慕懿手撑着上半身着急的说“快把我的鞋子穿上!”等肖青楼刚给他把鞋子穿上,他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湖泊最开阔的地方望着那落霞出神,肖青楼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那单薄的身影衣摆被微风轻轻吹起,落日余晖映照在湖面上,百鸟归巢!美得不管时隔多少年肖青楼都能清晰的回忆起当时的种种细节!
苏慕懿突然问他“你说,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看落霞?”肖青楼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只想起自己的母亲原来也喜欢站在窗前看落日景色就回答说“应该是吧,我的母亲从前也喜欢看!”苏慕懿听了他的回答十分高兴又继续问“那你说她看到的场景,与我们今日看到的是不是一样的?”肖青楼想了想答“这太阳每日下山的光景大抵都是一样的吧。”苏慕懿更高兴了,他咧着嘴笑出了声转身握住了肖青楼瘦弱的肩膀,力气很大,笑着说“是吧!师父总说不一样,可我却觉得是一样的!”肖青楼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只是点了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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