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过来时，纪令桉感觉自己的脑袋很重，晕晕乎乎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眼皮打开，刚刚睁开双眼，便看到程瑄在自己瞳孔中放大的一张脸。
“桉桉！”看到纪令桉醒来，程瑄甚是惊喜，他猛地攥上了纪令桉的手腕，放在自己的掌心摩挲起来，“你终于醒了，我等了好久，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纪令桉摇摇头，如今看到程瑄，那股昏迷之前涌过来荒诞之感终于消散了些，沉重的大脑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看纪令桉的气色好了不少，程瑄方才吁出一口气来，但是生出死胎的事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双唇蠕动着结结巴巴的：“桉桉……孩子……他……他……他……”
纪令桉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我知道……孩子……没了……谢谢将军……要不是你……或许……我也要死了……”
程瑄的眼眸渐渐黯了下去：“是研究所让你变成这样的，对不起，我一定会找机会把这破东西全端了！”
“还有研究所的……其他Omega实验体……他们……都很无辜……每天……像是畜生一样……被迫授精……没有Alpha……安抚……若是难产死了……便当成垃圾……丢出去……身体被摧残……心也……变得像畜生……”纪令桉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泪水已经流了满面，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日子，身子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程瑄听着，拳头已经忍不住攥紧了起来，手背上青筋直现，两条怒眉已经拧在了一起：“你放心桉桉，所有伤害你的，我都不会放过，这个研究所我一定会亲自铲除，并且会放里面所有的Omega自由。”
“他们……该死……”纪令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几个字，苍白的身子因为愤怒而抖如筛糠，牙齿也被咬得咯咯作响。
程瑄知道，无论如何补救，都无法改变研究所给纪令桉带来的创伤，不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他心痛地俯了过去，轻轻地将纪令桉抱在怀中安抚着：“是的，他们该死，桉桉，我会替你报仇，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纪令桉抽抽噎噎的身子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不少：“将军……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我愿意……为将军做任何事……只要将军需要……”
程瑄淡淡地笑了，撑起身子勾了勾纪令桉的鼻尖：“你怎么又开始这样想？我没有说要让你为我做些什么，现在你可是我的Omega，我为你报仇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作为帝国最强的Alpha，保护老婆是我分内的事。”
“什……什么啊……”纪令桉故作推拒地推了推程瑄的前胸，神色羞赧地扭过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浮上了一层红晕。
程瑄猜测，他是听到“老婆”两个字，所以害羞了，于是得寸进尺，凑过去贴在纪令桉的耳边重复了好几遍：“老婆老婆老婆老婆，你是我老婆，这难道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吗？”
纪令桉鼓着腮帮子，脸色变得更红润了：“我……”
程瑄连忙竖起来一根手指堵在纪令桉的唇边：“不许说你不配之类的话，你要是非得比，那你是卷不过我的，我可以说出来一千种我不配，你自己想想你能说出来几种。”
纪令桉的眼珠转来转去，好似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半晌后，他的双唇瘪了下去：“我……我……说不了那么多……算了……我不说了……”
“这就对了嘛，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有什么配不配的？”程瑄的手放在纪令桉的头发上揉了两遭。
纪令桉却仿佛还是有些自卑，他的眸光缓缓地黯淡了下去，并咬了咬下唇：“那……若是我……结过婚呢？”
“你是说袁酌啊？”
纪令桉睁圆了双眼，他根本没想过程瑄居然知道袁酌的事。
“就袁家那个草包花花公子袁酌嘛，他才是真的配不上你，好吧？诶呀桉桉，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呢，其实在将你从研究所带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在默默地喜欢你了。”程瑄脑子一转，又开始编起故事来，“我不知道袁酌将你卖去了那里，还找了你许久，后来才知道，袁酌那个狗东西又家暴又花心，跟穆家少爷在一起之后便把你卖了。我痛心极了，就去研究所找你。原本念着你嫁给袁酌，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可袁酌那厮实在是不配，还伤了你这么深，所以我就决定，若让我找到你，我一定千倍万倍对你好。”
纪令桉的水眸微微荡漾，颤抖着像是醉人的波光：“将军……为何……我以前……没有发现……我实在是……太愚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