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那声音望去,只见竟是扶桑,扶桑的身旁,便是刚刚被氿真的术法击中,伤未痊愈的白芨。
显然,扶桑的鞭伤已经好全了,整个人又恢复了从前的狠厉:“氿真,我虽打不过你,但我知道,程瑄那小子要是在鬼界的时间超过了三炷香,便会灰飞烟灭,我就是要拖他拖到灰飞烟灭!”
此时程瑄已经抱了俞倾出来,入眼便是扶桑伸长了的胳膊,正冲着自己而来。
“阿瑄小心!”被抱着的俞倾忽然剧烈挣扎,将没回过神来的程瑄推倒在地,俞倾自己也顺着这股力摔在地上。
而此时,扶桑的胳膊扑了个空,打在刚才的地面上,那地面上的石头登时四分五裂。
程瑄翻滚了几圈,离俞倾的距离远了几米,而后掀开自己腹前的衣物,露出其中藏进去的经书。那经书瞬间发出万丈金光,灼得扶桑连连退回了手臂。
“好你个程瑄,竟然藏了这东西。”说着,便转而去攻击俞倾,用长臂将俞倾的身子卷了过来,令他暴露在经书的金光之下。
“啊——”俞倾忽然发出一阵痛呼,那金光足以将他魂魄撕裂,令他当即灰飞烟灭。
程瑄愕然,连连收了经书。此时氿真扬起了拂尘,将扶桑的这只长臂直接切断,并飞身前去将俞倾护在身后。
“啊啊啊啊——!氿真……你……”扶桑没了其他的兴致,氿真法力高强,他只能与氿真周旋,一边用术法挡住氿真,一边对着一旁的白芨大呼道,“白芨!你去杀了那小子!”
白芨原本还兴致勃勃,因为妓院被闯而愤怒不已,想随着扶桑大战一场,可是看到程瑄藏着的经书,整个人的激情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般降了下去。他一边哆哆嗦嗦地应和着扶桑,眼睛不断在扶桑与程瑄之间飘来飘去,而后趁着众人打斗的间隙,连连逃了出去。
“白芨……你这个孬种!”扶桑大骂,分神之后被氿真猛地一击,吐血倒地,“氿真,你现在还想和我继续打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开始在我洞府之时,是我没有防备。虽然你道行极深,但若要擒住我可还是得费些力气,你不如把你伪善的面孔揭了去,直接杀了我。不然那程瑄可是有罪受了。”
氿真动了动眉,似是有些动摇,面对扶桑竟有些许踌躇。
在氿真踌躇之际,他护在身后的俞倾双腿已经恢复了八九成,挣扎着要撑起身子。
扶桑见氿真犹豫,忽然仰起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若不出手,那便让我出手……唔……”
扶桑的胸口忽然被重重一击,带来穿骨入髓的疼痛,他睁大了眼睛望向斜前方。只见在他没有防备之时,俞倾忽然冲了上来,握住氿真腰间佩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你……休想……害阿瑄!”俞倾握着那把剑,眼中尽是血丝,瞳孔中的恨意已经无法隐藏,几乎要将扶桑撕碎吞吃下去。
氿真大骇,厉声道:“快放手,此剑对你有反噬。”
话音刚落,俞倾下一刻身子便软了下去,全身如同被灼烧一般,被迫放开了执剑的手。
“倾倾!”程瑄疯狂地奔跑前来,揽住了俞倾即将坠落下去的身子。
扶桑被那把佩剑一剑穿心,大睁着圆目,整个鬼身僵硬了一般,一动不能动,顺着伤口开始流出汩汩的鲜血。他像是很快便死绝了一般,眼睛无法闭合,嘴也大张着,胸前伤口流了一会儿血后,七窍也开始流。扶桑的鬼气肉眼可见似地在消散,整个鬼身也随着流出的鲜血渐渐熔化,最后化在地上流成一滩脓血。
氿真看着化为脓血的扶桑,皱着眉摇了摇头:“唉,果真是报应不爽。阿瑄,我们该走了。”
程瑄点点头,将俞倾抱得紧了。氿真挥了挥拂尘,又见一道金光乍起,笼住了程瑄与俞倾。
须臾之间,他们已经离开了鬼界,回到了布阵之处。
俞倾伏在草地之上,整个人都在颤抖。刚才的反噬之力和未能完全清除的丹药余毒交织在他体内,让他疼痛难忍,在草地上连连翻滚。
“先生,先生,请您为他消解反噬之苦。”程瑄跪在地上,握住氿真的衣襟。
“我只能帮他消除反噬,但是他体内似乎还留有在鬼界被下的余毒,这我似乎解不了。”
“那应该如何解?”
氿真的眼神有些闪躲,背了过去撇了撇嘴道:“那……那自然是你帮他解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