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喘息声就像在泥沼中无限回旋的蝉鸣。
折磨着我。一双两双……可能有十双手。揉捏着我身上每一寸从没被别人触碰过的肌肤。
恶心。反胃。臭气熏天。陌生男人烧火棍一样粗长的性器抵着臀部。
就像在盛夏中晒得滚烫的自行车坐垫。
生生挤进我的身体——
!!!
猛地睁开眼,我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水。
又是那个梦。捂住嘴干呕片刻。我下床接了一杯热水,再这样下去就要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了。我思索着是否还是应该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可我又能怎么跟父母解释?心理医生真的会像他保证的那样守口如瓶吗。
窗外月色皎洁,犹豫片刻,我拿起床头的眼镜戴上。
开启台灯拉上纱窗,打开题集开始学习。
数学能让我头脑冷静,初秋干爽的夜风让我内心平静。心情逐渐平复,闻着桂花的清香,我投入到解题之中,起码在这个夜晚一切烦恼都先让它过去吧。
叮咚叮咚——
早课的铃声响起。今天邻座的同学依旧踩着最后一声铃脸色苍白地走进教室。
他比昨日更没有精神,甚至在看到我时,那俊美的眸中闪过几乎震颤的动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起立——”作为学习委员,我替他喊了,因为他才刚放下书包。
老师好——
下课后我想找他说句话,但是我一转头,他就起身走出教室。
一次两次还算正常,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周。
就从那次休学旅行回来开始。
原因,我自然是知道的。
毕竟那场旅行也变成了我的梦魇——
崔韶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草。
他不仅长着一张俊美精致的脸,成绩每年都是年级第一,连运动也十项全能。
他的笑容就像春风一样——当然这是我的个人见解。
作为坐在他邻座的无聊眼镜男,我有幸和他成为了“朋友”。
准确点来说。
他是班长,别人家的孩子,浑身上下皆完美。暗恋他的女生不计其数,听说过他的人涵盖全市。说到崔韶就是那个温柔帅气的,经常因为在市里各项比赛夺冠,大头照贴在校园门口,报纸上,路边的寻人启事旁边……总之哪都有他。更出圈的是他那张无论什么角度都完美的脸。他有粉丝团,粉丝偷走街边的海报,把他的脸剪下来贴上花花绿绿的贴纸做成手账本。红着脸来找他签名,我要是看到一本贴满自己黑白大头的本子,我肯定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但是崔韶可以。
他最擅长的就是用笑容拒绝别人,让站在他身边的所有人自惭形秽。
但恰恰是这种“分寸感”才是我对他最满意的地方。
就像我么俩课桌之间隔的这半米距离一样精准,他从不会贸然走进任何人的世界,也没有任何人能走进他的世界。
这正是我所渴求的。
“距离感”=“安全感”。
他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安全感爆棚的朋友。假如,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可能对我抱有窥探欲,他也不会。如果连我都需要被窥探,那他需要关照的人可太多了。
我是学委,他是班长。
我与他站在一起是非常自然的,理所当然的,我们一起上下课,一起探讨学问。从教室,到食堂,再到操场。他能完美地接上任何我关于理科的讨论方向,尽管理科不是他最感兴趣的,他也能陪着我思考讨论。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像一个故意刁难女婿的恶毒岳父,提出问题,看他无法作答,再自己解决问题。
他看向一边的敷衍神色,我自然也是尽收眼底。我明白他对这些枯燥乏味的聊天毫无兴趣,但是为了自己完美的人设不得不配合我。
我都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我们两挨得这么近,可对彼此一无所知。兴趣爱好家庭住址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从来不会成为我们的话题。
这对我来说才是这段关系最完美的地方,我愿称他为,我唯一的朋友。
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懒散的情商系统运转了一周,我才得出一个结论。
他不想跟我讨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也许我们都无法靠谈心消化,短时间内是不行的。
我看着窗外,早休崔韶所属的篮球队正在球场比赛。但他不在那里,已经一整周没有在操场上看到他,我竟然有些遗憾。
难道是下半身的伤口还没有好吗?想到这我自己的后庭也隐隐作痛起来。
该死。难道我应该关心一下他?
后知后觉,我从座位上站起来,但又立刻反应过来,我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