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蒙地睁开眼睛,幻象中所见到的天神使者已经不见了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坐在椅子上从书籍里抬起头打量着他的神光之剑。
奈徳感到身上此刻已经没有那种压迫感无力感了,相反还充满了力量,他一骨碌爬了起来,瞪着法师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被恶灵寄生?这样很有趣?”
神光之剑用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你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揣度我,如果我想让你被寄生,你现在就是一团怒魔,或者饿魔……可你还好好地在这里不是吗?”
奈徳相信自己不会轻易被灵体占据,反而神光之剑这种法师才是最有可能变成恶魔的,“你这种傲慢的态度才是恶魔最好的食粮——你不是一个傲魔才真是叫人失望——不,你只会变成憎恶。”
奈徳伸出手想去抓桌上装了水的杯子,他太渴了,可杯子却被魔法高高抬了起来。
“你不能总是这样对我恶言相向还期待我温和地对待你,埃德蒙。”法师起身飘到他身边摇着头说。
“你?温和地待我?”奈徳觉得自己的表情此刻一定像是见了鬼了,这个一直用暴力的魔法让他屈服,每天都想出新花样来折磨他的神经病居然认为其举动很温和?
“难道不是吗?你知道我念个咒语就可以轻易把你烧成一团焦炭,不管你是不是个厉害的骑士。”神光之剑眨了眨眼睛,好像他俩现在是两个好朋友在酒馆里说笑一样。
“所以,为什么不呢?还是你就喜欢玩这种病态游戏,等着我俯首帖耳跪在地上叫你‘主人’?”奈徳尖锐地讽刺。
没想到法师居然还笑了,一下子把脸贴到他面前来说,“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可以叫我主人。”
奈徳嫌恶地退开,“我不是你见鬼的仆人。”
“你是史上最不称职的仆人。”神光之剑转了转手指,把悬着的杯子塞进奈徳手里,“现在把你自己洗干净,我这一天伺候你已经伺候得够了。”
法师说着指了指一个金属的浴桶,里面正向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奈徳全身都在这数天的挣扎当中被汗水和泥土浸透了,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脏得要命,于是把水一饮而尽丢下了杯子,走到浴桶边上很快地脱了个精光坐了进去。
而可恶的法师还坐到一旁的单人座沙发上若无其事地观察起他来了。
奈徳很想把周围的布帘子拉起来隔绝那两道讨人厌的视线,可这么做未免太矫情娘炮了一些。
他喜欢看就让他看!这个莫名其妙的表子。
只是这样子真是像极了充满另类情趣的公共浴室了,帝国以外国家的澡堂子另有一个人们心照不宣的作用——它也充当着男女们寻欢作乐的场所。
浴室里工作的年轻女人们基本都可以接受价格合适的春宵一度,或许那些自以为正经的人认为这些女人是作风有问题的放荡女子,但却阻止不了人们频繁去光顾——就连那些家里有豪华浴室的贵族都不例外地要掩藏自己的身份,到镇子里的浴室去享受一番这样的娱乐。
洗澡的同时还可以尽情地吃喝,摇骰子,看女孩跳舞玩乐,实在是应有尽有。
想到这,奈徳一边用力搓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就开始把神光之剑想象成那些在澡堂里伺候的丫头,这样才解了一点气。
神光之剑当然不知道自己被奈徳看做是随时会宽衣解带的乡下丫头,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沾满水汽、肌肉发达的皮肉。在他看来这具和阴柔毫不沾边的强壮、阳刚的男性身体才正是现在给眼睛的好点心。
那鲜活的躯体上面有些旧伤,也有新的,新的多半是他弄的,这就令法师觉得很有一种奇妙的自豪感。
就像一个农场主给他的牛羊打上烙印穿上鼻环似的,这样这头公牛不论跑到哪儿人们都能知道谁是他的主人。
应该把自己的徽章给烫在他身上的,就和牛羊一样烫在屁股上,那会很好看的。神光之剑想着,又有一点兴奋,他决定还是到外面去走一走,否则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宣泄这种冲动。
他从来不会去花柳之地,他不想像个普通人那样投降沉溺于这种事。
尽管他的神并不是禁欲的,他们都有大堆的子民可供取乐。
但真正的精灵已经消亡了,他不能容忍自己为了一时欢愉去进入那些劣等的个体,乃至人类。
从欢场女子那里寻找一点点短暂的慰藉实在太有违于他的追求。
有这种冲动的时候他更愿意去长长地飞上几圈;或者干脆找到一个土匪营地把他们都用魔法轰成碎片。
往往在屠杀以后这种冲动就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排解,他并不觉得自己残忍,远古的精灵神们都是如此,一有不满就随手杀死不顺眼的东西——这和善恶无关,仅仅是因为他们做得到。
其中狩猎女神安卓茹尔更是以猎杀游戏为乐,她猎杀魔神、动物,也猎杀精灵。她的子民总是主动向她奉献牺牲品,以避免自己成为猎捕的对象。
和暴虐的安卓茹尔比起来,继承神的血脉的精灵法师自认为自己是很仁爱很公平的了。
只是时至今日,他从对捉弄奈徳这件事上体会到了不少猎神的乐趣,也许他真的应该放走奈徳,然后再去追捕他以游戏。
这当然得等到他摆平那些龙神崇拜者以后,他才有更多闲暇来和奈徳做游戏。
维纳托利,也是狩猎者的意思。
看来无论人类还是精灵神,都以狩猎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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