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妒忌Jealousy
奈徳终究是没有成功牺牲他的性命,他还活着。
从时间魔法解除出来的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牢房里,说是牢房更像一个普通的房间但墙上打了几副镣铐把他挂在上面。
这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地牢阴湿灰暗,且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鞭子一类刑具,也没有烧得红红的烙铁。
神光之剑并不打算折磨他然后杀了他?
他甚至开始想,帝国人会不会是打算让他到斗兽场去格斗以娱乐大众——光着屁股和巨蛛战斗。
这时正对着他的一道厚重大门被打开,奈徳此刻最讨厌的家伙得意洋洋地又飞了进来。
他已经换上一件崭新的法袍,深蓝色的衣服上嵌着黑金的纽扣,同色的肩甲护腕,黑色的手套皮靴,看起来是那么得神采奕奕。
连在战斗中弄乱的头发此刻也已经重新打理过,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好像屋子里突然升起一轮太阳似的。
奈徳大概想象得出这家伙坐在一个大得夸张的浴池里,然后有一堆仆人给他按摩肩膀,用精油梳头,抛光指甲什么的,帝国人尤为喜欢这种享受。
看看这小子光洁堪比少女的下颚,听说这帮奢靡的帝国贵族不自己打理须发,有理发师或者奴隶为他们做这些事,他们只要抬着精致的脑袋享受就是了。
“我看你似乎见到我有点失望?”神光之剑飞到了他的跟前打量着他,“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我更希望我已经死了,很干脆。”奈徳不适地挣动着身体,他怀疑锁着他的这套玩意上下了什么魔法禁锢,坚韧得不可思议,连驱散术都对它无效。
“别做无用功了,这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圣殿骑士的。”神光之剑好心地给他解释,又说,“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圣殿骑士了,你是个流浪者,丧家之犬,看到一个所谓的目标就吠叫着执行自以为是的正义。”
奈徳扯了一下嘴角,“抱歉,我其实没有你说的那么正义凛然,我只是不想再有魔法疯子再给天上撕破一个大洞,现在我们没有先知信使去关闭裂缝了——她被你杀了,记得吗?”
“哦,佐拉——”神光之剑有些不满他俩之间的谈话这么快就给扯到了第三个人身上去,一个女人。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奈徳褐中带绿的眼睛恶狼一样盯着对方,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一口把这家伙的耳朵咬下来!
“那你要我怎么称呼她?那个女人?你的女人?”神光之剑从没遇到过对他这么无理的家伙,但如果因此就给奈徳胸口开个大洞送他去见他的造物主,那又有些太乏味了。他大费周章瞒着宫殿里的大部分人把这个男人锁在流光塔底部的密室,并不是为了马上杀掉男人的。
他有些好奇奈徳对菲尼克斯意味着什么,反之亦然。
“说实在的,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关你的事。”奈徳用身体摇着镣铐,果然这玩意如神光之剑所说坚固得不可思议。
他的动作只是令他徒劳地不断把背部撞在粗糙冷硬的墙壁上,他的皮外套和钢甲都已经被卸掉了,现在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衣,失去防护让他的脊背在墙上撞得发疼,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大法师,说,“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你这疯子。”
“是吗?我觉得不会。”神光之剑离奈徳很近,这个地下室的天花板很低矮,他就无法像平时那样飞起来高高藐视着他人,此刻他的足尖悬浮在离地面上两寸的地方,使得他刚好可以和奈徳面对面。
“你和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又问了一遍。
“什么关系?我们是朋友,是战友,我爱她。”奈徳没有心思再和他绕弯子,“总之是你不懂的关系,你随手就可以杀了你所谓的朋友,一点犹豫都没有,你这个王八蛋。”
神光之剑被他变着法子的辱骂词语稍稍有些激怒了,他一把捏住了奈徳的脸颊,力道大得惊人,“我劝你和我说话还是用尊敬一点的口气,埃德蒙爵士。”
“哦,我们现在要来这一套了吗?阁下?”奈徳脸上的肌肉被他捏在一起,嘴巴变形,看起来相当滑稽可笑,他也就顺势用很可笑的口气喊至高魔导师“阁下”。
金发的法师蓝色的眼睛像冻结的海水,或是没有生机的冰冷月亮,“你用不着用这么幼稚的手法来激怒我。你不会喜欢我生气的样子的。”
“哦,你什么样子我都不喜欢,小子。”奈徳知道神光之剑虽然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实际上已经被激怒了。
果然对方放开了他的脸颊,随即把手按在了他肩膀的伤上,戴着黑色皮手套的纤长手指无情地扣进他的伤口里。
“呃恩——”尖锐的刺痛传来,奈德痛得脑门上的神经直跳,但他强忍住没有喊叫出声,神光之剑不停拿手指在他的伤口上转着,甚至试图伸进那个被冰箭扎出来还没愈合的洞里。
“住手,你这个疯子……”他使出全身力气想用身体撞开对方,但被拘泥在墙上的姿态弄得他好像是在神光之剑身上蹭来蹭去扭动。
金发的法师看着他疼痛得扭曲的面孔感到很满意,也被他的动作取悦了,于是放开了他的伤口。
奈徳肩膀上的衣物晕出血迹,神光之剑拿沾着血的手指在奈德眼前晃了晃,血腥气让他感觉没来由得兴奋。
通常来说他很仁慈,他更愿意一剑把敌人砍成两半,而不是折磨他们,令他们千刀万剐。
但他显然是对奈徳有很多新的发现和新的想法,不光是对这个满口粗话的葛尔登大汉,还有对他自己的。
神光之剑承认有一段时间,他很迷恋菲尼克斯,不是爱情的那种,而是把对方当做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