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II.自恋Narcissism
奈德必须得承认，神光之剑这个帝国至高魔导师的演讲真的很有一套。他介绍完了奈德等人以后，向他的同僚，今天宴会的主角菲尼克斯举杯，说了几个有趣的笑话，然后虔诚友善地赞扬起她来。
“我们都知道，在帝国你要当一个法师只要有天赋；但在切弗伦，你除了有天赋以外还要有勇气，有运气，当然还有那可以把异端烧成灰的脾气。”
对南方教廷不屑一顾的帝国上层人士纷纷用笑声来应和他的俏皮话。
奈德则有些在意他还放在自己腰后的那只手，神光之剑本人论身高或许及不上奈德，但由于他漂浮的姿态，就可以很自如的高出奈德一点点，然后托着他的腰。
注意真的是仿佛托着，奈德就算不大会跳舞，可也知道基本的手势，神光之剑那只手的位置，完全就像托着女人的腰似的。
奈德由于面前的观众，并不好作出太大的挣扎，神光之剑还托得很紧，像是生怕他这个“舞伴”跑掉了似的。
总算，到他演讲到高潮的时候，他才为了做一个献礼一般的手势放开了那只让奈德不爽的“魔爪”，声情并茂地讲道——
“她为了法师的自由作战，为了帝国的和平作战，她在峥嵘岁月里为我们奉献了她的力量，她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伟大英雄——不论她是来自切弗伦，还是埃默尔，她代表的就是魔法的火种！是造物神赐予我们的引路人。她是不死的火鸟，让我们敬她，我亲爱的战友和我的引路人——菲尼克斯。”
现场情绪高昂，人们纷纷举杯，等到菲尼克斯也饮完杯中的酒，向大家致意以后，人群中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可真不赖，奈德想，神光之剑在一番话里分别把法师集团、教会人士、军队代表和其余的议会成员爱听的话都给说全了。
这个菲尼克斯被他捧得这样高，竟然还是个从皇国跑去投靠帝国的法师。
放在过去，这种做法几乎是不可能的——首先要离开法师塔就是不可能的任务，基本作为学徒一踏进去，后半生就都在其中度过了。哪怕是在法环中身居高位的术士需要外出，都要由圣殿骑士层层汇报，得到批准后才能在监视护送之下去参加一些会议和活动。
当然也有极个别得到王室认可的宫廷法师，可以把禁锢他们的牢笼从有些压抑的法师塔换成宽敞明亮的宫殿，但即便环境换了，笼子还是笼子，他们还是无时无刻不处在监视之下。
如果真的偶然有逃离的法师，圣殿骑士会坚决追猎到底。
来到法环的学徒第一件事就是要被采一点血液制作“血魂瓶”，只要圣殿骑士手握血魂瓶，那么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是徒劳的，血魂瓶永远可以标记法师的方位。
就算是帝国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就为外国的法师提供庇护，如果因此而召来敌对国家的圣殿骑士那么就是相当得不偿失。
而圣法战争以后，法师才有了一定的基本权力，但仍然有很大一部分普通人痛恨和惧怕法师四处乱窜，而法师们显然也有自己的一套生活方式，在大术宗费丽西蒂领导下他们在旧法环的位置建立了法师学院，听起来就和任何研究哲学、文学的学院没有什么区别。
大多数法师就在法师学院中继续自己的生活和研究，当然也有菲尼克斯这样少数跑来帝国的人类法师精灵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是绝不可能在帝国取得公民身份的，但本身魔法精英人才济济的帝国要对外来法师另眼相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显然菲尼克斯大有她出众之处。
也许神光之剑对她的吹捧并没有言过其实，奈德暗想。
他打量着这个女人，但菲尼克斯却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他，哪怕是神光之剑向众人赞扬他“拯救”静宁之息的善举的时候，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发言的神光之剑身上，眼神是和她锋利外表不大相称的温柔，甚至可以说爱意。
这可有些新鲜了。
如今上了一定年纪的女人有一两个年轻情人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尤其是在上流社会，可对象基本要么是四处留情的花花公子，要么就是毫无背景家世很好拿捏的男宠。
绝对不会是帝国乃至全境最强的法师，神光之剑。
奈德感觉像是窥破了这两人之间的秘密似的，雅宾在来的路上和他提过神光之剑完美得无与伦比，但在情爱方面却像个僧侣似的。
这让帝国民众都感觉有些猜不透。
有不少人猜测他的情人是哪一位家世举足轻重的贵族小姐，在真正确定婚事以前不便于昭告天下给人增添八卦谈资。
当然也有人怀疑他喜欢男人，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毕竟找个和他美貌能匹敌的女人已经相当困难，奈德都承认，就算是以时装华丽打扮精美着称的切弗伦皇国，要找个和他般配的女人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