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这样问我又会蓦然变得哑口无言
“我……”
追根求源只会把他越推越远,只会揭露出我是一个利用他失忆骗取爱意的坏蛋。
急躁的情绪被泼天的冷水浇灭,我擦去眼泪,收敛情绪,又开始对他道歉,说自己不该发脾气,一边去急哄哄地寻他的唇。
他不太喜欢我这样,皱着眉,表情也很糟糕。
“你总是这样解决问题。”
但他到底没有松开抱着我的手,我趴在他怀里没完没了地哭哭啼啼。我听见阿季的叹气声,哄似的无奈话语,大手在我背上一下下安抚
“哥为什么总是难过呢……”
最后直至我睡去,一切暂时告一段落,矛盾在一点点积压,但我们似乎都选择了逃避。
雨,夏季的暴雨总是带着一股要将整个城市洗刷翻新的蛮力,雨腥味透过窗户渗进屋内,我打了个冷颤,将怀中阿季的衬衫又裹紧了些。
今天阿季说什么也不让我陪着去素描学校,我劝了很久,但他依旧固执。
“哥,就这一次,外面下着雨,不要闹,好嘛。”
闹。
不要闹。
我想起过度的粘人可能会招来恋人的厌烦,于是不再多说,他最终自己去了。
上城的八月总免不了几场暴雨,窗外白杨的绿叶被雨水打的啪嗒作响。三点的午后黑得像凌晨,我不得不大口呼吸缓解肺部沉闷的空气。
我瘫在床上,电视电影都提不起我的兴趣,看着头顶沉闷的天花板,我又开始在脑中一遍遍回想和阿季的最开始,中间发生的一切。
然后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叮——
手机的叮咚声将我吵醒,我滑开,一条无用的通知消息。
窗外的暴雨已经停了,只有屋檐不间断的啪嗒声,雨后的土腥气让我不禁皱鼻。我揉眼,看窗外依旧黑漆漆的天空。
想到什么,我打开手机,已经九点多了。
距离阿季出门已经将近过去了六个小时。
我猛然从刚睡醒的惺忪中定过神来。
素描班离这里很近,基本十五分钟就能走到,即使不是这样,是出了意外,但阿季对我的号码很熟悉,他知道借路人的手机给我报平安。
我翻出通话记录,里面只有一片死寂。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一时间巨大的不安笼罩下来,箍得我嗓子眼发紧,眼角生疼。
屋内漆黑,卧室的门也虚掩着,从这个角度看只是一条幽黑的门缝。我从床上坐起,对着空荡荡的门喊,一声比一声大。
但最终回应我的只有楼下邻居的呵斥声。
我拿起手机,又拨出一个电话。
“您好,这里是——”
不等那边说完我便火急火燎地打断。
“请问阿季下班了吗!”
电话陷入沉默,片刻后才传出一道疑惑的话语“……阿季?”
“对,他在那边坐人体模特,下午三点左右过去的!”
“唔……实在是抱歉,我们这边只登记了老师和学生的信息。”
我的声音哽咽于喉,发不出只言片语。
我意识到那个素描学校很大,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阿季。
电话那头的女声还在继续。
“先生我们这边已经下课了,老师同学基本走了,如果有需要或者课程了解的话,可以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和诉求,我们会在第二天……”
“先生?先生您还在吗?”
“如果没有需要的话这边祝您生活愉快。”
“嗡——”
最后的人声小时候了,房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