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闷在心底,侥幸地想。
但很快我失算了。
一切比我想象的要顺利太多,临时网购模特,时薪高昂。快时尚小众品牌,对身份证健康证查得松,又或者是根本不看。
他第一次的拍摄碰上我的月休,角色调换,在家等待的人变成了我。
吱呀。
吱呀。
老旧风扇呜呜转动。
我很久没有咬指甲了,这是小时候坐在楼道听我爸的脚步声留下的坏习惯。焦虑,不安,紧张时我就会咬,停不下来,指缝已经隐隐约约冒出血丝。
“阿季?”
我听到开锁声,光脚下地跑过去,欣喜若狂地打开门,又兀然失落。我像个疯子,精神病,邻居看我的眼神怪异又惊诧。
关上门,房间又兀然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阿季也是这样的吗,在那些不被我允许外出的日子,他也是这样独留在家中,对着一丁点细微的动静患得患失的吗
这才一天我就受不了了,过去两个月的阿季要有多难熬啊。
听起来好可怜,可还是不一样。
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回来,他的等待不会落空。但阿季呢,他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山。我好怕从白天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到初夜,从初夜等到凌晨,都等不回他的身影。
窗外屹立的大白杨,叶子从新绿变得昏暗,我躺在卧室的床上,阿季的那一侧,嗅闻他的味道,手摸进裤子。
“哥,我回来了。”
没关紧的门忽然传来阿季的声音。
我动作一顿,兀然反应过来跳下床,火急火燎地拉开门。
阿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大袋的东西,有吃的有衣服。我冲上前跳到他的身上,阿季被我撞得脚下微跄,但很快又稳固地揽住我的腰和屁股。
“好想你,阿季我好想你。”
我埋在他的侧颈,哭诉,抱怨,失控地发泄自己积压一天的惶恐不安。后背被温热的大手覆住,来回安抚地摩挲。
阿季的嘴唇贴在我的耳侧,低声哄道:“我也好想哥。”
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心底翻涌的情绪微微平静,我才从他身上下来。
客厅的白炽灯有些年头了,灯罩落层灰,暗扑扑的。方才的渴望太仓促,竟没注意到他身上的新西装。
“阿季……”我愣住,一时说不出话。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过直白,阿季忽然生出些不好意思,他偏过头,耳根泛红。
“…….很帅气。”我看着他笑。
真的很帅,宽肩窄腰,典则俊雅。
纵使西服不是什么高档料子,但阿季的长相和身材将它覆上了原本不该有的矜贵。我想起捡到阿季的那天,他穿得也是西服,材质比这个要好太多,但都很帅,很帅。
“小余给的。”阿季挠了挠头,乐呵呵道。
我陡然冷下脸:“…….小余?”
阿季啊了声,解释说:“今天的老板,小余,人很好,给了我很多钱还有很多衣服。”
“哦对!”他将手伸进帆布袋里摸索,片刻后眉头一挑,一叠崭新的红钞票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厉害吧哥!”
我捏着手中有一定厚度的钞票没有立马搭腔,心情比过期的闷罐头还要复杂酸涩。
“累吗?”我又想哭了。
“不累!轻松的!摆几个姿势就好。”阿季一副邀功的样子冲我扬起眉梢,我踮起脚去亲他,吻虚虚落在他的下巴。
“嗯,阿季好棒。”
“怎么又哭了哥,哥最近怎么总是哭啊。”阿季揽住我的腰,我手松怔,散落满地,但阿季和我都没有理会。
他低下头亲我,亲我的眼角,额头,鼻尖,嘴巴。
“没有…….我是开心的。”我拭了把眼泪,阿季皱在一起的眉头闻言松缓了一些,“阿季怎么那么厉害啊,嗯?”
“嗯,阿季很厉害的!”
确认我真的没事后他才蹲下身去捡散落一地的钱,一张张捡起,摊平,叠在掌心,又进卧室找皮筋绑起来,绑成整整齐齐地一沓,然后放进了我上下班最常背的帆布包里。
“对了哥,今天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阿季在厨房洗回来路上买的苹果,又大又圆,小贩老板告诉他这是好苹果,阿克苏的苹果。
“回来路上好多人看阿季,听起来有点自恋,嘿嘿,但不是,还有人过来问我的名字。”他笑了声,继续道,“不过我没有告诉他,因为哥你说过在外不要随便和别人说话。”
我没有应声,坐在小沙发上脸色僵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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