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厅堂，是蓝启仁在等他。
蓝曦臣整理好情绪，走到蓝启仁面前：“叔父，你等我？”
蓝启仁当然在等他，他坐在堂上主位，脸色并不是很好：“金光瑶是来打听那个孽障下落的？”
蓝曦臣不言，算是默认。
蓝启仁冷哼一声：“所以，你到底将他藏身何处？当时我赶走他，族谱除名，可不是让你金屋藏娇的！！！”
说到气处，顺手就将手边的茶壶推了出去！
蓝曦臣还是没说话，默默的将地上的碎片拾起。
看着蓝曦臣这样油盐不进，蓝启仁复而站起来，指着蓝曦臣恨铁不成钢：“曦臣！咱们家已经遭了一次祸！你身为宗主，要以大局为重！立马将魏无羡交出去！如果屠城炼傀儡的不是他，他自然不会有事！”
蓝曦臣手中的碎片一一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他深吸一口气，悠悠的开口说道：“叔父你还记得吗？那个每个人都当缩头乌龟的年代。”
那时，他还是公子，温氏也未被灭。
第一次的缩头乌龟，是没有人敢打头阵，没有第一个喊话灭温氏的人。
后来，温氏被灭，第二次的缩头乌龟，是没有人对那句“姓温即罪”提出质疑。
那时候，每个世家遭遇重创，这场几乎等同于同归于尽的胜利，让每一个世家都退在龟壳之中，他们追随大众，数不清温氏的老弱妇孺死在了所谓的“天道好轮回”中。
这其中，也包括蓝氏。
即便是蓝曦臣，他也只是提出了联合监管的建议，减少了虐待俘虏的情况，却治标不治本，最终也只是护下了温情温宁等十几个人。
在聂明玦死后，这场从战场上衍生出来的杀气延续了很久。
蓝曦臣问道：“当年只有一个人提出来了质疑，叔父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蓝启仁沉默了。
蓝曦臣替他回答了：“是阿羡，才五岁的阿羡。我想，阿羡若生在当时的年代，必定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叔父你看，现在吵嚷着要抓阿羡的还是那群人，若再不整顿，未来你或许还能听到一声‘姓蓝即罪’。就算你族谱除名，阿羡出身于蓝家是抹不掉的，若真能向叔父想的那般容易，当年出身温氏的温情温宁也不会被拉入那场祸乱！”
是非对错，从古至今，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的！
蓝启仁语气缓了许多，倒像是不愿争论，只问了一句：“你说我族谱除名撇清蓝氏干系想得容易，那你呢？你想整顿，又谈何容易？”
蓝曦臣没有说话，两人沉默许久。
骤然，蓝启仁想明白了什么，抓着蓝曦臣的手臂，死死地扣住，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蓝曦臣：“你想……你是想……！！！”
蓝曦臣反握住蓝启仁的手腕，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叔父，你该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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