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赴会
纷乱的脚步,在午夜的楼道里回荡着杂乱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顾斌缩紧的心上。平常用不上几分钟就能下到底的楼梯此时却变得总也走不到头般的漫长。尽管楼道内寂静无人,赤裸的身体被还环围在四周的少年们遮挡着,但顾斌却还是无法抑制地强烈感受到一种暴露于公众之中的无助与恐惧。七个押送者却毫无顾忌,并似乎故意把脚步下踏的频率放缓,有意把这段让裸体的警官忐忑万分的路程无限延长。每到一个楼层,都会有少年轻咳一声,或是打个响指,随着警察心被狠揪一把似的的浑身一颤,楼道里的感应灯也会应声亮起来。在黑暗中,反倒能给年轻的警察些许的安全感,随着赤裸的身体被照亮,那一点点的安全感一下就被闪亮的灯光驱散得荡然无存。尽管是深夜,每个楼层的门都紧闭着,但顾斌却感觉每一扇门上的黑幽幽的‘猫眼’后面似乎都有一只正聚精会神向外窥视的眼睛。如果真的有一个起夜的邻居无意间听到外面的声响,好奇地顺着‘猫眼’向外看一眼.....顾斌简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跟在警察身后方的刘浪却是兴奋地不得了,淫荡的少年有意贴近顾斌赤裸的身体,两只手也一刻不停地在警察结实、光滑、因为恐惧而有些发凉的背身上摸来掐去。有时把掌尖探进高翘坟起的双股间,放肆地在还未完全闭合的秘穴上撩拨抚弄;有时把手指穿过下胯,从后面薅住两个睾丸搓揉捏玩。因为四周被围,青年警官根本无处躲闪,只能硬着头皮任由这个陌生少年的淫手肆意狎玩。
终于,一行人毫无意外地下到了最底层。年轻警官眼瞅着楼门口越来越近,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外面毕竟不比楼道,难保没有夜归的路人。可是七个押送人却是毫无顾忌,丝毫没有放缓脚步的征兆。一直到了楼门口,少年们终于停下了脚步。还没等顾斌悬着的心放下,坏小子们相互一挤眼睛,同时拥住了顾斌的身体,一起用力,把顾斌推出了门口。顾斌踉踉跄跄地撞出了楼门,微凉的夜风轻抚在他的身上,让他登时警醒自己赤裸裸的身体已经暴露在室外。惊愕之下,却也不敢叫出声,像头受惊的野鹿似的急忙转头往楼道里奔。可是七个少年早已都掐着腰站成一排把楼门堵住,哪能冲得进去。赤身裸体的警官慌忙地左右环顾了两眼,无奈之下跑到楼门旁边不远处的一个阳台底下,夹紧双腿蜷蹲在角落里。看着警察惊慌失措的样子,少年们乐得合不拢嘴。一个个不慌不忙,向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走去。唐帅宝、胖子、葛涛、领着刘浪上了面包车,吴阳跳上了驾驶座。而喜子和另外一个更小的少年则拿着刘浪的车钥匙,上了刘浪开来的车。胖子把脑袋伸出车窗,朝着蜷蹲在阳台下面的警察招着手,催促着他自己跑过来。顾斌抬头望了望,面包车虽不很远,却也有几十米,大敞着已经掀起的后门,像只张着大嘴的恶兽正静待着自己。可是这么长的距离,哪里敢这么光溜溜地跑过去。看着警察执拗不动,葛涛一步从面包车上蹦了下来,乐呵呵地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再手里掂了两下,随即扬起胳膊,朝着警察头顶的阳台狠掷了过去。‘哗啷啷’一声,随着石块击中了阳台的玻璃,发出一声刺耳的破碎声,在死一般寂静的午夜里尤为响亮。警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还没等明白过来,就听得屋子里已经有人在喝喊“干什么啊!”随即从漆黑的阳台里透出了里面点亮的一缕灯光。哪还有容顾斌再犹豫的时间,只见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扭动着被反绑着双手的赤裸身体,飞快地向敞着后盖门的面包车疯狂奔去。可是还没等他奔跑到掀敞着的后门前,车子却起动了,不徐不慢地向前开了起来。已经没有退路的顾斌赶忙加快了脚步,滑稽地摇摆着身子奋力追赶,逗得车子内笑声一片。突然,面包车嘎然停住,疾奔着的警官哪里还能收势住身体,一头就跄撞进面包车里。后盖门砰地一声关落,面包车一个起速,轰鸣着冲出了小区大门。
面包车沿着城边僻静的环路不疾不徐地开动着,朝着对于顾斌来说还是完全陌生的下一站进发。
车内欢笑声不断,坏小子们还在为刚才的刺激经历和光身警察的精彩表演兴奋不已。
“葛大炮,真有你的,一块石头就让他自己主动上车了。”
“妈的,开始还吱吱扭扭像个小妞子,后来脸都不要光着腚跟着车撵。”
“就是就是,看把他急得那样,扭着大屁股,鸡巴都要甩飞了!”
“可别,鸡巴要是真甩飞了咱可没得玩了!”
“哈哈哈哈......”
听着唐帅宝的腿子们高声谈笑,还不很熟络的刘浪很少搭腔。只是时不时扭过头向车厢最后面瞄上几眼,那里才是他最为关注的地方。
面包车最后排的座位早已被拆除,连同后备仓一起成为了一小块空地。光着身子的高大警察脸对着后门,光裸的脊梁背对着满车的乘客,叉着双腿、挺直上身低蹲在车板上。原先铐在身后的双手已被放开,胳膊高举一字横交在端正戴着警帽的脑后。随着面包车时缓时急地行驶,他丝毫不得着力的身体也时不时前后地微晃,悬垂在车板上的结实浑圆的屁股也不自主地上下颠动着。尤其开车的吴阳时不时故意来几个拐弯转向,更是让警察的身体也不自主地随之剧烈地左扭右摆几下,但随即在少年的呵斥和拍打下,不得不努力地控制住身体,继续艰难地保持好挺胸直背、叉腿低蹲的标准姿态。
忽然,吴阳一个急刹车,毫无准备的顾斌随着惯性一下后仰在车板上。还没等他慌忙起身,两只胳膊死死地压住了他的身体。并听见坐在后排的胖子恶狠狠地说了声:“别动!”
吴阳停下车,放下了车窗,一个年轻的交警走到了车边。
“警察大人,真辛苦啊,后半夜还执勤呢!”吴阳嬉皮笑脸地恭维道。
“驾驶证,行车执照。”交警没理会吴阳的恭维,一脸严肃地向吴阳说道。
“好嘞。”吴阳痛快地答应着,从储物盒中取出了驾证和行车执照递出了窗外。
交警用手电照着翻看了几下,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抬脸看着吴阳,问道:“喝没喝酒?”
吴阳调皮地张着大嘴向着交警呵了口气,笑着说道:“哪能啊,一滴都没喝。”说完,吴阳心里恍然大悟,一定是刚才在平直的道路上故意把车开得七扭八拐,让这个值夜勤的交警看见起疑了。
没有闻到丝毫的酒味,交警把证件还给了吴阳,顺便顺着车窗向面包车内部望了一眼。只见除了开车的司机,两排后座上还端坐着四个少年。
“这后半夜的去哪啊?”交警随口问道。
“给哥们送条狗去。”坐在前排的一个少年仰着微黑的小圆脸顺嘴回答道。
“送狗?这大半夜的?”交警疑惑地问了一句。
“哥们急着要驯驯,这才半夜送去。”
交警又向车里张望了一眼,没看见一点狗的影子,心里嘀咕也许关在了座位下面的狗笼子里。“别说,你们这条狗还驯得真听话,一点声都不出。”
“驯好了哪敢不听话......”唐帅宝笑着得意说道:“......不让它叫自然不敢叫。”
“得了,注意点开,这深更半夜的......”交警边嘱咐着边打着哈欠。然后转过身,向自己停在路边的警车上走了回去。
看着交警离去的背影,几个坏小子都松了口气。唐帅宝低声骂道:“妈的,今天算你没多事,要不连你一块收了。”
面包车继续开动起来。后排座上的葛涛和胖子转过身一起动手,拉拽着侧倒在靠背后面的顾斌扎系在身上的两条皮带,拍打着他的身体,让他继续面朝后门,双臂交颈,挺直脊梁蹲在那里。落在地上的警帽又端正地戴在他的头上。
“今晚真刺激,宝哥,没想到路上还能碰上这么一个‘傻帽’。”吴阳边开着车边意犹未尽地说道。
“你小子还刺激呢,我可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葛涛心有余悸地白了吴阳一眼:“......当时真担心那个‘条子’让开后门检查呢!”
“检查怕他个屌,没听宝哥说,要是多事到时连他一块收了......”胖子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伸出巴掌在背后警察的光脊梁上‘啪’地一拍,说道:“......到时都不用咱哥儿几个动手,二屁股自己就能把他摆平了。”说完在警察的屁股上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是不是,二屁股?”
凶狠的拍打让顾斌的身体不自主地向上绷挺了两下,赶忙又恢复成低蹲的姿态。巴掌拍打在顾斌的身上,可问题却是触碰到了顾斌的心底。其实,当他蜷缩在靠座下面听到了交警的问话,他的心甚至比坐在车里的五个少年都紧张。他不敢想象如果那个交警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时会作何感想,而自己又将该如何去向他解释。解释?还能解释吗?顾斌自问,有谁能相信这样的解释?这一个多月的经历如何能向别人解释得通?顾斌的脑海里一片乱麻。好在不明就里的交警匆匆离去了,没有交给自己这道根本无法解答的难题。但是,是不是真象胖子说的那样,万一好奇的交警非要打开后门,自己是不是会不顾一切地冲向他,把他打倒......顾斌真有些不敢想了,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真的会成为这些小恶棍们的帮凶吗?想到这儿,顾斌的心被狠揪了一把,他突然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做过一回帮凶了。那位曾经对自己无限关爱、照顾备至的高大哥,不是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牺牲品!顾斌的眼前似乎闪现出了高剑峰那张写满屈辱和痛苦的脸,那个曾经威风凛凛的粗犷汉子,竟然被自己拉入陷阱,并和自己一样永远埋葬进不得超脱的坟墓里。
“......那个高大队长在你们龙哥手里也有几天了吧?”
胡思乱想中,顾斌突然听到唐帅宝也正在谈到高剑峰,登时让他心一紧。真越是担心什么,越是偏偏听到什么。尽管顾斌不愿聆听,但不时传至耳畔的交谈还是让他有些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