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报到
白色的摩托车顺着笔直的乡道不疾不徐地行驶着,坐在上面的顾斌微微前倾,双手扶按着车把,左右摇动着脑袋,向路两侧不停地张望打量着。清晨的阳光穿过路旁茂密的浓荫,忽明忽暗的树影闪在顾斌急切的脸庞上。马上就要到七点了,规定到达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可现在却连地方还没找到。从城里开到县郊,摩托车一路飞驰,只用了半个小时。然后按照短信上的指示在一个立着‘柳甸’牌子的岔口上拐到这个不那么平坦的乡间土道上。土路的两侧是绿油油的菜田,摩托车顺着土路开了好一阵,拐过了一个大弯,终于,在一片绿野中闪出了一道嵌着两扇破旧铁门的红砖围墙,上面白灰刷着‘汽车修配厂’几个大字斑斑驳驳,几乎辨认不清了。
顾斌的摩托终于停在修配厂门前,他坐在车上上下打量着,两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顾斌左腿支地,右腿一扬,身形矫健地下了车。他慢步地走到铁门前,先是扬头张望了几下,然后又把耳朵凑近了铁门倾听两人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已经七点了,没有时间犹豫了,顾斌对着嵌在铁门上的一扇小门扬起手臂准备叩门,可还没等巴掌落在门板上,那扇小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一个尖削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顾斌毫无准备,扬起的巴掌定在半空,一时不知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拍下去。
“还行,算你没迟到!”那张瘦脸上两只鼠目白了顾斌一眼,麻利地说道。应该在门里早就观察到了顾斌。
“小弟弟.....”顾斌刚要发问,那个丑小子却已经把脑袋缩了回去。只听里面一声尖细的嗓音大声喊道:“开门迎客!”
话音刚落,两扇铁门就开始慢慢向两侧敞开。随着大门逐渐的敞开,赫然露出了一左一右分站在院子两侧高高矮矮的两排身影。顾斌用眼睛一扫,居然都是年纪不等的少年,大的不过十六、七岁,矮的几个看上去也就十三、四,而且,都是一个都不曾见过的陌生面孔。正中间,一把椅子上担着二郎腿斜身坐着一个瘦脸少年,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盯着自己。怎么又是一帮这般年纪的男孩,顾斌的身体不由地一震,地堡和唐家大院里的痛苦经历已经让他对于‘男孩’这个曾经不以为然的对象产生了莫大的恐惧,先前的那些小瘟神还没敬走,这又从哪来了这么一帮小煞星。
虽然心里已在七上八下地咚咚打鼓,但作为一个年龄上大出不少的成年人,更何况还是一名堂堂警官,怎么说也不能太过露怯,就是强撑也得撑下去。顾斌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迈动双腿忐忑地走进了院中。
两个拉着铁门的少年一起把门扇慢慢合拢,顺着门缝斜洒进来的阳光也似乎被逐渐地被挤扁,,直至最后随着‘咣当’的闭门声,不情愿地被全部驱出了门外。
顾斌的脚步刚停下,站在左侧一个斜叼着烟的少年一脸坏笑地把一个大竹筐扔了过来,准确地落在顾斌的身前。竹筐随着惯性连摇带转了好几圈,最后稳稳当当地立住了。
看着面前的竹筐,顾斌心里一惊,随即脸上微微一热。这个无声的指令难道是......唐家大院那让人屈辱无比的报到方式想一想都让他羞臊不堪,怎么好意思在这里重演。顾斌装作不明白,把脸一抬,鼓足了勇气,故作镇定地向坐在中间的那个少年大声问道:
“你们是谁?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坐在椅子上的胡良却如同没听见一般,根本不搭他的茬。他尖细的下颚微微一扬,对着场中间的大竹筐轻点了两下,然后就眯着似笑非笑的眼睛狠狠盯着顾斌的双眼。
顾斌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蜂狠狠蛰了一下,立即心虚了半截。声音也不由地降低了很多:“做、做什么,我...不明白。”
“你妈逼的装什么傻......”站在右边一个皮肤黝黑外号‘黑头’的少年凶巴巴地骂道:“......在唐阎王那怎么报到不会忘了吧!”
顾斌的心猛地一搐,真是怕什么对方偏偏提什么。可是当着这么多完全陌生的一双双眼睛,而且还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谁能有勇气去......顾斌的语气又软了不少,几乎夹带着央求的声调说道:“别,别,有话咱们好说.....”
“没不让你说......”站在胡良身旁的‘狗头军师’吴迁立刻接道,他扶了扶架在长着几点雀斑的尖鼻梁上的小眼镜,笑着说道:“......不过得先脱光了腚再和我们说。嘿嘿,到时候不光听你说,还得听你叫呢.......”吴迁调皮地一挤眼睛:“......想不叫都由不得你。”
顾斌脸上登时臊红一片,怔怔地看着向他调侃的少年。纤瘦的身体,白净的面庞,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怎么都看不出一星一点的凶恶,甚至还很乖。清秀的五官配上一副圆圆的小眼镜,无异于一个品学兼优的初中生。可是刚刚说出的话却是既直白,又无耻。
看着顾斌红着脸怔在那里,那个最先开门的‘瘦皮猴’走到顾斌身边,歪仰着脑袋‘好意’地劝道:“别担心,警察叔叔,为了迎接你今天本厂不营业,嘻嘻嘻,专门给你开个专场。”
这时其他的男孩也七嘴八舌地嘲弄催促起来:
“就是,来了就别客气了。”
“当着‘唐阎王’他们的面能自己脱光了,怎么,当着我们还不好意思上了!”
“不好意思?在人家那儿整天光着屁股被人连玩带操又拍照的时候怎么好意思啊!”
“快点,再不脱我们可动手扒了。”
......
胡良把手在空中一扬,所有的人一下都闭上了嘴。他依旧没有说话,还是对着竹筐略点了一下尖尖的下巴,然后扬起一只巴掌,对着顾斌,三根伸直的中指开始依次收回。
顾斌看着那双阴冷的眼睛,感觉里面射出的寒气似乎能将自己冻住。已经没有选择!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知道这个人和唐帅宝一样,已经掌控了自己的命运。甚至,这种掌控从没见面时就已经开始了。这个少年和唐帅宝究竟是什么关系,顾斌百思不得其解。是友?话语之间毫无亲切与好感;是敌?却如何得到了那些隐秘的照片。已经无暇多想,这样的现实他只能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也只能接受,对于唐帅宝那群人的凌虐他只能逆来顺受,眼前的淫威又如何做丝毫的抗争?而且今天即使不来这里,也得照例去唐家大院度一个惨痛而屈辱得周末,这次无非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些折磨自己的人。顾斌牙关一咬,右手抬到衣领上,开始解警服上的扣子。
上衣,警带,衬衫,背心,皮鞋,警裤,袜子,随着件件的衣裤依次扔进竹筐里,顾斌结实健壮的身体逐渐暴露在男孩们火辣的目光中。终于只剩最后一条白色的底裤了,顾斌双手抓着裤角,真是难以脱下。
坏小子们兴奋地手舞足蹈,连喊带叫地起上哄来:
“妈的,继续啊,你那只秃鸟都憋不住了吧!”
“怎么了,都脱成这样还知道臊吗!”
“快脱啊,把你那大屁股蛋好好给我们秀秀。”
“听说你屁眼里的毛也一根不剩了,脱光了可得扒开给我们瞧瞧。”
一句句无耻的嘲弄时不时引起阵阵的哄笑,伴随着放荡的狂呼怪叫,间或响起的尖锐口哨声更是冲击着羞臊难堪的年轻警官的耳鼓。
小胖墩‘麻团’跑到顾斌面前,仰着小脸揪着小嘴朝着满脸羞红的顾斌佯装认真地问道:“警察叔叔,用不用我帮你脱啊?”
看着面前无耻调侃着自己的男孩,顾斌苦笑不得,哪里还能回答得的出什么。
‘麻团’果真伸出双手抓向顾斌的底裤,顾斌连忙扭晃着身体试图躲开,嘴里也语无伦次地连声说着:“别、别、不用、不、别......”
‘麻团’果然住下手,向后退了两步,依然故作严肃地说道:“警察叔叔,你要再不脱,我们可真要帮你了。”
已经无暇多想了,顾斌眼睛一闭,抓着裤沿两侧的双手猛地向下一拉,在响亮的尖叫和哄笑声中,白色底裤一下褪到到双脚上。顾斌默默把底裤从双脚上脱了下来,向大竹筐里扔去,然后紧拢双手捂在自己的私处上。
底裤象个巨大的白色蝴蝶在空中画出了抛物线,可是还没等落在筐里‘麻团’就麻利地一把抢到手里,随即高高地举在空中,一边嘻嘻笑着,一边象摇旗子般的挥舞起来。
看着佝偻着身体、双手紧捂羞处的年轻警官,胡良终于发话了:“哼,这可不是报到的姿势啊!”
“操你妈的,这么几天你就忘了?”站在胡良另一侧的‘黑头’厉声叱道。这小子与胡良同岁,是这里的二当家,长得方头黑面,浓眉圆眼,说起话来嘴边横肉直颤。
“忘了?那还不好说.......”另一旁的吴迁嘿嘿笑着说道,他一指生子和石头命令道:“......那就让他的战友出来教教他。”